也不对,他没有感情。
冬凝低头划动手机,一片空白,真是可笑。
8点,客人散光,舞团关门。
屋里围着好几位共事三四年的同事。
团长在给冬凝结算工资,叹息,打量冬凝很久,“走了还会回来吗。”
冬凝接过单子,“回啊,团长悉心栽培我多年,没有团长,谁认识小飞天。”
团长越想越可惜,“你啊你,不是做得挺开心的吗。”
“该走了,”冬凝起身,亲自给团长倒茶水,“这么些年,多亏恁照顾我,您喝。”
团长知道她早晚会走,小飞天哪是他培养出来的。
他双手接过,疑问,“回家?”
冬凝点头。
团长缓和道,“也好,要是一辈子困在这里屈才了。”
楼上的宋青黛没说话,只看冬凝走出门的背影,早发现她不对劲,天天抱着电脑忙…
“走了别回来了,不值得。”她告诫冬凝。
冬凝没回头。
….
整夜,冬凝都在雲鼎收拾东西,也不多。
这里的一切都是江行止的钱买的,到底喜欢过这个地方,把自己喜欢的衣服和东西都打包放皮箱。
回望奢宠的金屋,落地窗外尽情享受江边夜景,璀璨灯火里,风云际会,一座令人欲望无穷无边的国际大都市。
权贵地。
十里洋场,纵情声色。
冬凝拉皮箱的动作停下。
突然理解墙上那幅价值不菲的马其顿古画。
国主向太阳神宣誓,自此占有领土。
小猫咪蹲在她脚边的皮箱,“喵儿~”
冬凝弯下腰,“是回杭城,就不带走你了,江太子有钱,每天给你请几个保姆照顾,你过得像公主,跟我可是未知数的生活,乖乖地,以后自己住好不好。”
小猫咪眼睛水汪汪的,垂下头,都不叫了。
冬凝笑着起身,拉皮箱离开。
小猫咪还跟,恋恋不舍地望她手里的皮箱,直至她进电梯。
…
回杭城前,冬凝先去了凤城。
车窗外,夜景倒退,她也没心欣赏。
滴滴师傅的电台节目播放着一首很火的歌曲,听不清歌词了。
冬凝让司机师傅停在胡同口,她想去陪陪吴老太太。
孤灯瞎影,提着行李箱,她走得有点慢,凌晨四点,怕老太太在睡觉。
连上楼梯都轻轻踮。
她这回备了钥匙,打开锁,屋里红枣米糕的味道飘香,老人家压弯腰在炉灶前,顶着沧桑的手搅动粥。
82高龄了。
吴老太太似乎听到门开锁的声音,带笑的侧脸尽是安详,“我呀,做了个梦,梦见囡囡想吃蒸糕,囡囡调皮地哩,真的过来呢。”
冬凝藏起皮箱,卷起袖口,“您坐,我来。”
吴老太太笑呵呵地把木勺递给她,躺在一旁的摇椅看她,一边开口指导。
冬凝蹲在吴老太太脚边,手成小拳头,一锤一锤的给老太太按摩大腿。
相处平凡且安静,冬凝终于说出来,“阿婆,我要回杭城了,以后就很少过来了。”
吴老太太遥望窗外,天天渐渐亮,高楼大厦在附近,未看得见过晨起朝阳。
冬凝只好继续说,“这是我的新号码,不用背。”
背了,她也记不住。
“给您刻在镯子。”
说着,冬凝从外套兜里掏出小盒子,还是托付李肆去文玩界找来的碧玺玉镯。
“囡囡怎么换号码了啊?”吴老太太低眸。
两两相望。
冬凝笑嘻嘻的,摸老太太的手背,波浪线的皱纹,摸起来手感都糙糙的。
“用腻了。”
吴老太太伸手,粗糙的指腹轻抚她眼尾的红痕,“囡囡哭过了,不开心啊。”
她笑得更大声,“怎么会。”
吴老太太一双眼睛越发慈祥,“一定是受欺负了。”
冬凝摇头,“没人能欺负我。”
“怎么突然要回杭城。”吴老太太揉她头发,一下一下,心疼地问起。
“马上要毕业了,恰逢家里有姐妹要结婚,希望我回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