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孟瑶刚刚和陈玠所说的那般,那是她的一个,已经过去了的心结。
这个心结却并未有真正地解开过。
时至今日,很多事孟瑶都已经不在意了。
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和曲云阔就像是寻常上下级那样重新认识彼此。
对于孟瑶来说,那不是值得她去做的事。
她可以在孙嘉从银国返回盛京城的路上,夜会孙嘉。
她也可以在战事发生时与孔克融洽共事。
但唯独曲云阔,她不想当做彼此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也不想假装自己不知曲云阔曾是那样的人。
陈玠的声音将孟瑶唤回神来。
“那人是个当官之人,还是一介百姓?”
“他乃官身。”
“那么,若孟师姐不去见他,他会弹劾孟师姐吗?”
这便是从未有人问过孟瑶的问题了。
武青希望她能与曲云阔见上一面,却是从头到尾都未有和她提起这件事。
至于母亲……母亲则只说她若不去见曲云阔,会有如何如何的不好。
可陈玠既不知那些陈年旧事,也不知孟瑶所说之人是谁。
他便直接问出了事情所可能有的最坏结局。
而孟瑶才一把这个假设套到曲云阔的身上,就觉得……何其好笑。
“不,他不会。”
他不会做出这般小人行径。
即便他曾经做出过许多能伤人真心的事,可孟瑶却对曲云阔却是有这样的信心。
“那他会否因此怀恨在心,而后联合其他人一道打压孟师姐?”
“亦不会。”
相较于陈玠的上一个问题,孟瑶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还是稍稍想了一想的。
可当她给出回答时,却是十分之肯定。
陈玠点了点头,也思索了片刻。
随后他便问孟瑶:“那么,去见他,能让孟师姐得到什么东西吗?”
“兴许吧。但那于我而言,却并非什么重要之事。有或没有,其实都一样。”
“既如此,那么我便认为孟师姐不应去见此人。”
此时雪下得大了起来。
并且这天,也比方才更冷了些许。
在孟瑶因陈玠此言而再度陷入思考时,陈玠便邀请她去更暖和的屋内饮几杯热茶。
那是一间并不需要他们走很远的路就能到达的屋子。
看起来,它就像是主人家邀请客人喝茶、论道的地方。
可这座山庄平日里着实是没有客人前来。
于是这里刚好也就成为了山庄的主人闲来无事时习字的地方了。
此时外头还是寒风肆虐的。
但一进到这间将炭火烧的很旺,也很是暖和的屋子,孟瑶就觉得她连那件斗篷都穿不住了。
而不等孟瑶将这间屋子里的摆设看个清楚,陈玠就来到了写字的书案前,并自己磨起了墨。
似乎他邀
请孟瑶来这里暖和一下只是个借口。()?()
而他真正想做的,则是为孟瑶写出他心中所想的那一行字。
?琅俨提醒您《和未?.の.の?
()?()
孟瑶便来到了陈玠的书案前,且跪坐下来,看着陈玠的动作。()?()
“在孟师姐离开国子监之前,曾有送给我一件礼物。”()?()
墨磨好了,陈玠也提起了笔。
但在下笔之前,陈玠还是看向孟瑶,并说道:“那是一把留有孟师姐墨宝的扇子,也是我自己从孟师姐怀中的许多扇子中抽到的,独属于我的那一把。”
在与孟瑶对上视线后,陈玠便问道:“孟师姐可还记得我抽中的那把扇子上,写的是哪一句话吗?”
孟瑶摇了摇头。
她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应当是将许多圣人之言抄在了那些扇面上。
但她写了那么多把扇子,也将其赠予了那么多的人,如今又是已过去了那么多年。孟瑶自是记不得陈玠拿到的那把扇子上,写的究竟是哪句话了。
“曾经,孟师姐将这句话赠予我。而今,玠就将此言送还给孟师姐。”
而后,孟瑶便见到陈玠嘴角含笑地于纸上写下:
——[率性之谓道]
在孟瑶明白了陈玠的意思后,她整个人便都明艳起来。
如今她已今非昔比,她也并不知晓自己这位师弟的真实身份。
可被开解了的孟瑶还是郑重其事地对陈玠行了一礼,并真心实意地对他说了一声:“陈师弟,多谢你。”
那一刻的陈玠,会感到自己的心绪乱了那么一瞬。
就仿佛烛火被什么人吹动了一般。
他好似抓住了自己于数年前的某个瞬间所产生的一个……念头。
可是重重一握之后再松开手,又觉得自己没能抓住那个于他而言,可能很重要的想法。
前来同他小聚一番的孟瑶在又待了一阵子之后,就脚步轻松地离开了。
但是当陈玠的贴身侍从十一又来到了其身边时,眉眼间却满是担忧。
“十一,你想同我说什么?”
陈玠头都未回,便问出此言。
可十一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也罢,既然你不愿说,那便不说吧。”
说着,目送着孟瑶离开的陈玠便转身走了。
十一却是着急地追了上去。
“殿下,殿下!”
十一急急忙忙地唤了两声,而后便追在了自家殿下的身后,说道:“皇亲国戚私下会见朝廷的大臣,此事虽不违反我朝律令,却实在是一件容易引得圣上猜疑之事。”
陈玠回到了先前招待孟瑶的那间屋子里。
孟瑶先前用过的茶盏还放在茶桌上,陈玠则去到了方才他给孟瑶写下了那句话的书案前。
待坐下后,陈玠才说道:“我认同你所说之言。”
“那殿下又为何……”
陈玠未有直接回答自己所信任的人所提出的疑问,而是说道:
“若我每年回京一次,待的时间长了,圣上会疑心我有勾结朝中重臣之意
,必是有所图谋。而待的时间短了,圣上又会说我怠慢我名义上的母亲,皇后娘娘。到时候,皇后娘娘也会怪罪于我。()?()
“而我若是一直待在自己的封地上,几年也不来盛京城一次。那么圣上又可能怀疑我在封地上同人密谋了些什么,不敢进京。”()?()
当陈玠说到这里之时,十一就已跪了下来。
?想看琅俨写的《和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