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蒙还站在病房里，身上的泥水衣服还没有换下。

‘小蒙，你赶快回去吧，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没事，刚才我给赵书记汇报了，他说明天来看你。”

“好，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我今天值班，这里有我照顾。”卫生院长对王小蒙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放哥，你好好养病啊！”王小蒙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吃了卫生院长派人送来的一碗汤面，陈放觉得身上暖和和的，就缩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看见床头亮起的橘黄色的灯泡，他扭头四处望望，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或许医生用了安定方面的药，这一觉睡得好沉。

“你醒了。”

陈放吓了一跳，看见张五妮的床前趴了一个人，长发，刚才一时没有适应房间放昏暗，就没有发现她。

是张飞飞。

“兄弟，谢谢你，你救了俺妈。”张飞飞轻声的说道。张五妮也深深的睡了，打着轻微的鼾声。想来张飞飞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你怎么来了？”陈放问道。

“村里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就匆匆忙忙的来了，来了以后听医生说了情况，真的谢谢你。”张飞飞说道。

“有啥谢的，刚好想到老太太的房子旧了，就过去看看，不想就出现了情况，你呀，以后不能让你妈这样了，真后怕。”陈放说道。

张飞飞眼圈红红的。

陈放觉得想尿，一晚上了，还没有尿一次，这都凌晨四点了，一口气睡了将近十个小时。病房里有卫生间，尽管里面气味难闻。就试着要起来，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上打了石膏板。床头有一个拐杖。

“你叫一下护士。”陈放说道。

“你有事？”

陈放想想，护士来了还是女的，这时候不能因为一泡尿叫卫生院长了。就说：“没事。”

“你是不是想解手？”张飞飞问道。

“把拐杖给我。”

“医生说了，你不能动。”张飞飞没有给陈放递拐杖。

“不要紧，是线性骨折，不要听说骨折就好怕，就是骨头上有了裂纹。不碍事。”

“那也不能动。”

“你总不能让我憋到天亮吧？”陈放生气的说道。

“我把便盆给你拿来。”

张飞飞进了卫生间，拿来一个塑料脸盆。

“这是便盆？”

“卫生间里就这个东西，其他的没有了。”不能怪张飞飞，乡卫生院病房里有一个卫生间就不错了。

“你尿吧，我不看。”张飞飞把脸盆递给了陈放。

陈放在病床上比划了好一阵，怎么也尿不出来，不是脸盆放的太高，就是没有办法侧身。

张飞飞背向陈放已经好久，不见动静。回转身，看见他笨拙的在床上蠕动，就走了过来。

陈放抬头一看，赶紧盖上了床单。

“以前看你风风火火的，怎么尿尿比一个女的还难。”张飞飞说道。

“你出去，你在屋里我尿不出来。”

“我不出去，我不但看着你尿，还准备扶着你的那个尿。”张飞飞红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