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下车,问张黑子:“咋回事?”
张黑子看看周围的人,说道:“走吧,这里不方便说话。回村里,往老马家去看看。”
张黑子上了三轮车。
那个骂骂咧咧的老汉堵住了去路。
“张黑子,你们一个个都想溜,没有那好事,今天的事先说清楚。”老汉说道。
“咋说清楚?你给我说咋样才能说清楚?”张黑子气的黑脸更黑。
“旋耕机碰坏了我三棵树,一棵二百。我地里种的药材,光种子都三千多,旋耕机一压,一年的收成没有了,今年我想一亩地收一万块哩,你们说咋赔?”
陈放往前面看了看,那里停了一辆旋耕机,旋耕机旁,几棵小树倒了,应该是旋耕机调头的时候挂住了。大概为了耙地方便,旋耕机在一溜不知道啥植物的上面跑了一趟,那些植物应该就是老汉说的药材吧,绿绿的,刚发芽,薄薄的覆盖了地面,一道压痕横穿其中。
咋说,也不会值那么多钱吧?
陈放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不是老了变流氓,而是流氓变老了。
“乡里干部已经来了,就是处理这事的。我张黑子今天死不了,您就找我就行了。”张黑子说。
“好,今天爷们都听着哩,这事我就找你张黑子一人,一天不处理,我就在你家门口骂一天,你走吧。”老汉闪开了去路。
三轮车“突突”的进村,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老马家,走,去看看。”
进了院子,推开门,见屋里一张小床上躺了一个人,抬头看来张黑子几个一眼,又把眼皮耷拉下来。
“老马,不碍事吧?”张黑子走上前,关切的说道。
“死不了。”老马气呼呼的说道。
“哎,这个老倔,越老越不像话了。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咱昨天晚上不是说好的,干部带头。我今天一早就叫上旋耕机,从我家的地开始耙,谁知道一眼没有招呼见,开旋耕机的那熊孩子图方便,从老倔家的地里跑了一趟,撞了几棵小树。老倔过来就开始骂,我一还嘴,他上来就打我两耳光。”老马气呼呼的说。
“老倔你两家是不是不大对付?”
“你打听打听,彪头村他马老倔和谁对付?责任田俺两家相邻,每年都不少生气。以前种棉花的时候,俺家的棉花棵伸到了他家的地里,他就要把棉花摘了,红薯秧子长到他家地里,他给你截了。我浇地,他偷偷的把田埂刨开,水往他家地里流。那块地俺两家一样,都是五口人的地,你一会儿可以去量量,他家的地至少比俺家多二分,就这,还每年都吵着俺欺负他了,侵占他家的责任田了。”
‘“那村都有这样的熊货,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张黑子劝慰道。
“张主任,今天同着乡政府的领导,我给你说,这个小组长我不干了,干不了,你另选高人。”老马说道。
张黑子不说话,闷闷的吸烟。这真是老革命遇见新问题了。
我们房门一响,进来一个小伙子,大声的说道:‘叔,这事咋办?马老倔不让我动旋耕机。’“凭啥不让你动机器?”
“马老倔说了,不赔钱就是不能开旋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