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毓思虑再三，半晌后才出声，“王秘书，我还能回头吗？”

“宋董，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宋慈毓挂断了电话，苏嘉桦的离世是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曾经想过一天，她会慢慢死亡，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

而今她真真切切地躺在床上，寂静的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几十年的仇恨突然就如炊烟飘散。面对死亡是他的终生课题，无法面对死亡，距离上一次处理这一切还是二十年以前。

父亲去世那日，那天也是倾盆大雨。他跪在墓碑前，哀求他活过来。人死如枯木，淹没在尘土里，不复存在。

他透过玻璃窗看见憔悴的自己，另一面在A城的的宋画桡独自准备操办葬礼，事事都得避着张管家。接到消息时，她才从奶奶家回来。

连着好几日她都穿着黑衣，打扮素净，时常陷入沉思。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一壶茶，坐在她对面，倒了两杯茶。

放在了宋画桡的对面，“桡桡，我不知道你妈妈最近是怎么了，好几日联系她都没消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茶，再不喝味道就不好了，就得等到下个季节。”

她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玮玮叔叔，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国外请了专家疗养。最近几年都不会回来，你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直接联系我。”说完喝了后杯中的茶，茶汤里倒映着她疲惫的神态。

“好，我直接联系你。多喝点，这是这个季节的新茶，你妈妈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月份……”张管家不知疲倦地讲述着他家乡茶的独特。

宋画桡听得有些乏困，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后面几日，宋画桡躲着张管家。他几番打听苏嘉桦的消息都不得而终。

宋画桡闭口不谈这件事。她有自己的担忧张管家是苏家的人，从小看着母亲长大。怎么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抵不住天天缠着她问，母亲的下落。从过几年到近几天，打算去探望她的母亲。她还是打算让张管家回乡养老。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宋画桡穿着一袭白裙，来到后院。

找到正在给花浇水的张管家，率先开口道：“张管家，你之前不是和我母亲谈过，提早退休这事。我母亲刚刚联系我，下个月去C国长久定居。她给你准备了一笔养老金和一套房子，足以安度晚年。”

“宋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过是说着笑笑的。你母亲我还是没机会去看了。我这身体舟车劳顿也吃不消。不过按照我的年龄，应该可以等到你出嫁的那天。”张管家笑着回绝她的提议，他舍不得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般草草的分别。

“玮玮叔叔，我已经通知你的女儿了。她之前和我提过您年事已高，平时的工作就很劳累身心，我这边也是想你长命百岁，我结婚也会邀请您，还有她等会儿来接你。”宋画桡不由得他拒绝。她无法解释这两天发生的太多事了。

张管家看她的态度决然，也不再推脱再次向她确认：“桡桡，那我能看着你出嫁吧。”

“我一定会邀请你的玮玮叔叔。”她眼含泪花回答，转过身不让眼泪落下。有这么多的想法，不过是想盼望着她能好好地活着，幸福的过余生。

“好孩子，好孩子。改日再见。”张管家说完回后院收拾行李，等待着离别。

她听到“好孩子”，宋画桡快速地跑回房间，紧锁门口。母亲也说过这般类似的话，眼泪浸透了衣领。白净的脸蛋上全是泪水。双眼布满血丝，泪水无止尽地倾泻着情绪。

霍司渊收到宋母离世的消息，已经是傍晚。宋氏集团在社交媒体发布讣告，各地媒体报道：苏家设计最后一颗璀璨的明星陨落。全程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霍家的事情，他猜测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忙完手中的事情后，他拿起手机看消息，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一周前，在他心里有些慌乱，很快就平复下了情绪。心中暗道：她最近还好吗？晚上一个人会不会偷偷哭鼻子。

“霍总，宋小姐母亲的葬礼。你要参加吗？老爷子那边来消息了。”李笠之推开门告知着，顺手把文件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