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多分钟之后,海胜威搁下了那份材料,在一目十行的搜索中,他确切的找到了对自已不利的内容,比如花中的段云九就承认和自已通话中提到了‘倪子雄’在济州的事,再比如济州市议会廖国平、许建生就提到了那夜赴倪子雄之约是海副议会长的指示,还比如倪子雄也提到了来济州后与自已手机勾通过……这些就足够了,足够把自已和花中段云九、倪子雄的问题联系到一起,结果就衔生了济州市抓导演、关押记者的错误指示,由于案子性质变了,四个受害人变成了特号重犯,那么就显得自已的指示也存在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说涉嫌与段、倪勾结都可以,怎都想不到会栽在自已人手中。
这一刻,海胜威感觉自已一脚踩进了烂泥中去,即便拔的出来,也干净不了啦,他伸手抓过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心情是无比的郁闷,偏偏袁大议会长、凌大高官没一个人出语安慰他的,他清楚,上回议会上自已就把自已摆到了这两个人的对立面上去,现在犯了‘错误’等人家安慰你?兴许人家巴不得你有这么一天呢吧?抽烟吧,不抽烟还咋地?心里同时思索着怎么和这两位解释自已的立场。
袁志浩靠在沙发上,目光沉凝,不时会扫一眼凌寒,当一把手,最紧要的一条就是要撑得住气,意见先由别人提,自已就是最后作总结、定调子的,今天看看凌高官是什么态度,这个年轻人很不得了啊,郑介之对他是推崇倍至,想到郑介之说的泰东形势就一个字‘稳’,心里不由想着如何去稳?
最终还是海胜威自已打破了这个沉寂的局面,他抬起头道:“……材料是属实的,我不否认,我现在要说的是,无论是与段云九的勾通,还是给廖国平下的指示,又或与倪子雄本人的谈话,我始终坚持着立场,事前谁也不晓得倪子雄是怎样的背景,但他是花中盛美的总经理这一点是阳光下的事实,关于倪子雄等人故事制造的那起车祸和随后发生的致残人案,第一个影响就是我们社会治安秩序中存在的问题,下指示严查严办,我不认为有错,打伤了人的那几个人的确够狠吧?这没瞒谁的眼吧?即便他们知晓对方在威胁楚导演,那不是还有督察局执法吗?他们的行为算替天行道吗?后来案子性质变了,但是有一些事实还是没有变,我承认我这次犯了一些错误,我检讨……”
反正也不指望袁、凌给自已留面子了,该辩的理还是要辩的,谁也不是先知先觉的,有错能改啊。
凌寒很平静的问道:“是啊,有些事实确实是事实,胜威议会长能说清这次严办的指示没渗杂人情?”
海胜威一愕,抬头望着凌寒半天,最后还是垂下了头,能说清才怪呢,先是段云九的电话,后是倪子雄的联系,自已没渗杂人情会指示严办吗?自已是主管社会秩序治安的领导吗?分管政法吗?
凌寒也不客气,又道:“发生了扰乱社会治安的案子,做为省议会领导谁也很关注,下达指示是应该的,但是这里面还有个责任制的问题,泰东省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领导组的组长好象是洛水川议会长吧?怎么济州市议会的廖国平没有接到水川议会长下的指示?却是副议会长下指示严查严办呢?下达这个指示之前,胜威议会长有和水川议会长勾通过吗?听取了他的意见吗?难道说省议会把政法这一摊儿工作交给胜威议会长你主持了?我怎么不知道?袁议会长,你清楚吗?难道是我记性差记错了?”
海胜威脸色青一片白一片的,袁志浩这时候民也不装好人,沉声道:“你没记差,没这回事!”
凌寒接着道:“那就怪了,胜威,你要不要给袁议会长和我解释一下?还是你觉得你肩头上的担子轻了,想多做些工作,这都好说啊,可以向省议会建议啊,我想省议会是会研究考虑这个问题的……”
这话说的是够难听的,把海胜威这一阵子嚣张拿权的表现全概括进去了,海胜威虽然快给气炸肺了,却是无言以驳,老脸涨的通红,甚至有难言的羞辱感觉涌上心头,凌寒,你可是一点不客气啊?
袁志浩心里也跳的有些加速了,他是真没想到凌寒一点没给海胜威留面子,这几乎就狗血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