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妮克(第3/4 页)
我被安排给市长当秘书,这是份象征性的工作,一星期只需要上五个半天的班,然而在那里工作的十年里,真正让我觉得吃力的却是要如何躲避市长不规矩的手,我时常得指出他已经年纪一大把了,还得大声地提醒他要对自己的妻儿负责。
市长对我动手动脚的事我对父亲只字未提。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震惊,不过我已经足够坚强,并且有能力对付那个老家伙。
我们已经开始了家里的修复工程,这个过程漫长而费力,每天下班后的下午,我都会回到家,帮着父亲和塞西尔姨妈一起养护土地、修理房屋。
我和村里的年轻人们保持着社交往来,也会参加本地的各种狂欢节和舞会,但我并不想交男朋友。有好些本地的男孩子追求我,我也会跟他们打情骂俏,互相亲吻什么的,甚至还算得上调情高手,但我却无法爱上谁。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大多数朋友在结婚前都会有好几次恋爱经历,可我的内心里却总是会想:“父亲会愿意让这个男孩进入他家吗?父亲会愿意让我嫁给这个男孩吗?父亲能接受这个男孩吗?”对这些问题,我脑中能想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我想,我的女性朋友们都很同情我,我参加了一个又一个婚礼,她们总会安慰我说,下一个结婚的一定会是我,还会给我介绍她们的表兄弟和朋友,可我却宁愿单身。
接下来的十年里,葡萄园一点一点地重新振作了起来。我父亲在整个地区成了一个传奇般的人物。许多村民都感到万分愧疚,在最可怕的那段时期里他们没能为我们做些什么,但我们能够理解他们的恐惧。甚至连那些臭名远扬的通敌者都扭头回来帮助我们了,父亲大度地接受了他们的帮助,他知道这样其实是在帮他们赎罪。我们制订了宏伟的计划,要让这栋房子重现当年的辉煌,然而真正实施起来,进展却无比缓慢,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三十二岁的时候,我亲爱的塞西尔姨妈在睡梦中平静地去世了,父亲又一次被夺走了挚爱的亲人。我也同样悲痛万分,但父亲却不同,无论他和塞西尔姨妈是否曾是情人,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彼此的知己,而据我猜测,通常他们谈论的唯一话题就是我。塞西尔姨妈认为父亲没有坚持送我上大学是个错误。她觉得我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地方永远也找不到合适的丈夫。她去世后,父亲开始担心事情被她说中了。我没有子女这件事让他忧心不已。那时候,我已经有过一些约会的经历,而且早在镇上屠夫的侄子皮埃尔来克洛尚过冬时我就把处子之身给了他,到了冬末,他开始乞求我嫁给他。我们之间的关系如同干柴烈火一般充满激情,但我却无法从中看到未来,可怜的皮埃尔只得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村子。父亲求我嫁给他,或是嫁给任何人都行,可我拒绝了,坚称自己不想要丈夫,也永远不会结婚。父亲意外地降低了他的期望,说我找个情人也行。我很震惊,震惊的不是找情人的主意,因为这对我来讲完全能够接受,我震惊的是这个提议居然会从我父亲的嘴里说出来。
“可你需要一个孩子啊!”他恳求道,“等我走了,你身边就什么人都没了!我现在一天天老了,不中用了,还有你能照顾我,可等你老了以后,谁又来照顾你呢?没有人啊!到那时又有谁来接手这些家业呢?”
父亲的忧虑不无道理。可看看村里这个潜在的基因库,除了皮埃尔,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能成为我孩子的父亲,可他也已经结了婚搬去了北边的里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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