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你慢些吃,给那公子……咳,公子哥儿留些。”史壶瞪大双眼,细细观察着扶苏。
不得不说,这狱卒亦是一心细之人,既在其位,便得谋其政。
依据史壶观察,这些时日他虽是每日送酒食来进奉,可无论他进奉多少酒食,扶苏公子却仍是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只怕是酒食皆是落入了那狂士柳白之口。
若是将公子饿坏了……那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是以,史壶抱着些许谄媚心思,大剌剌地话头扯到了此处。
而训诫完了柳白,他还犹自沾沾自喜,将讨好的目光转向扶苏。
可不料,此时的扶苏也在直勾勾地盯着史壶。
以往的扶苏虽说身为公子,但无论对狱卒还是对百姓皆是颇为和善,这一点颇为懂得察言观色的史壶极是确定,毕竟往日他当真可从扶苏公子眼中看到善意。
可今日,事情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扶苏那一双原本充满善意的明眸此刻却是异常黯淡,不仅如此,其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怒意,甚至还有少许厌恶。
这是为何!?
史壶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巴,再细细看去,却见扶苏的嘴角正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可是……小的这几日伺候的还算周到,总不至于惹怒了公子……
史壶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莫不是因为我先前训诫这狂士柳白,反倒惹了公子发怒?
是了,一定是如此!
史壶心中笃定,但刹那间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莫不是……公子与这柳白……有些奇特的关系……
史壶嘴唇已是开始不住颤抖,双眼更是瞪大到了以往从未达到过的幅度,他咽了口唾沫,忙开口道:“当然……柳居士,您也不必客气……只是,与秦苏一同享用,更香甜些。”
“你抖什么?”
柳白端着酒菜,却是惊讶地发现史壶双腿向内微侧,腿部震颤不已,“你这莫不是老寒腿?真可怜……年纪轻轻。”
史壶苦笑一声,再向扶苏看去,却见扶苏头抵在石壁上,眼中神色仍是不善。
这厮……来得当真不是时候!
扶苏心中已是烦闷不已,原本依照他的想法,柳白在见到他这副不振的模样时,一定会忍不住说出些妙计。
偏偏却让这狱卒搅了。
“你二人慢用……”史壶丢下如是一句话,随后便逃也似的跑远了去。
吃饭方才是头等大事。
柳白正待享用,却听得扶苏又长长地叹息一声,旧话重提:“柳兄,你不必听那狱卒之言,你且自行享用,若是今日我想不出应对之策,就让我在此处独自静静地……饿死吧。”
不待柳白应声,扶苏又叹息道:“只是……便是十个我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这下却是奏效了,柳白还当真忍不住了。
只听他笑道:“解决?很难吗?从古至今,只要有钱,能解决九成九的事情。但如果连有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什么东西来了也解决不了。”
“只要你矿盐能弄起来,我给你个法子,自然可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