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一看,认出是李楷固,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而下,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口中忙不迭地求饶。
“李将军饶命啊!末将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无功而返,王将军也不会放过我啊!”
“这个狗贼,果然是他!”
闻言,李楷固怒发冲冠,飞起一脚将朱风踹倒在地,顺势拔刀,寒光闪烁间,就要砍杀下去。
“李将军息怒!”
李元芳见状,急忙伸手阻拦,“暂且留他一命,待到大人到来之后,还需要此人与王孝杰对峙。”
一旁的丘静也连忙出声相劝,“是呀楷固,李将军言之有理,切勿冲动,当以大局为重。”
就在众人劝解之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仿若暗夜幽灵,悄然袭来。
只见跪地的朱风全身猛地一僵,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软倒在地上。
丘静和李楷固尚未察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李元芳却已然面色骤变,当即厉声喝道:“不好,有刺客!”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苍鹰展翅,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闪身奔向不远处的山坡之上。
原地只留下丘静和李楷固。
二人呆愣片刻,方才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朱风双眼圆睁,口唇已然发黑,早已气绝身亡。
“这……这是怎么回事?”丘静声音发颤,满脸惊恐。
李楷固亦是眉头紧锁,满脸震惊。
不多时,李元芳空手而归。
他神色凝重,摇了摇头,“此人动作很快,得手即走,用的应该是无影针。”
“无影针?”
李楷固与丘静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不安。
李元芳走上前,俯身扯开朱风上身的衣服。
果见其胸口处有一枚细小的血点,如同一朵盛开的恶魔之花,登时心中一凛。
这东西他曾听陆与说起过,乃是蛇灵特有的独门暗器,以机关匣发射钢针,速度快如闪电,可杀人于无形。
望着朱风口唇发黑的尸体,李元芳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此等杀人利器,钢针上还抹有见血封喉的剧毒,中者立毙,当真是防不胜防。
“这狗贼,就这么让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李楷固恨恨道,眼中满是不甘。
李元芳站起身来,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那抹一闪而逝的身影,心中疑窦丛生,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丘静则不动声色地暗自打量着李元芳,眼神闪烁,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都结束了,你们怎么还不叫我呀!”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只见如燕如一只欢快的小鹿,小跑过来,嘴里还在不住地抱怨。
战场上刀剑无眼,李元芳之前让她待在一旁,待局面控制后再唤她出来。
方才被刺客一搅和,众人皆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如燕路过之际,转头瞥了眼倒毙在地的尸体,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
……
突厥与契丹交界之处,有一片荒芜的山脉。
山上怪石嶙峋,狂风呼啸而过,携带着沙石,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瞬间便扬起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墙,天地间陷入一片混沌。
虎师统领达勒哈率领一队亲卫,在风沙中疾驰而来。
当下,他勒住胯下战马,举目远眺。
“哈日勒的鹰师驻地,是在这附近吗?”
一旁的巡防队长恭声道:“正是,就在前方不远处。”
达勒哈微微颔首,随即马鞭一挥,率领马队向前行进。
鹰师驻地内,毡帐林立,一座挨着一座,然而,营内却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生气。
大营门口,两名士兵扶刀而立,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达勒哈的马队渐近,站岗的军士警觉起来。
一人转身飞奔进营通报,另一人快步迎上前去。
达勒哈高举金批令,高声喝问:“我是达勒哈,哈日勒将军在吗?”
军士恭敬回答:“正在营中。”
“立刻带我前去!”
“遵命!”
进入营地,达勒哈四下打量,惊讶地发现周围的营帐里竟然空无一人。
见此情形,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多时,一座兽皮大帐出现在眼前。
“大将军,哈日勒将军就在帐中。”
达勒哈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大帐。
大帐内,哈日勒端坐在帅案之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达勒哈目光如炬,冷冷问道:“哈日勒,你的鹰师呢?”
哈日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大将军,今日我在此等候,是想与你商议一件大事。”
达勒哈双眉一挑:“何事?”
“关于我们的新可汗。”
达勒哈一愣:“新可汗?你是说默啜太子?”
“正是。”
闻言,达勒哈顿时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大胆!吉利可汗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大将军息怒,且听我一言,吉利可汗虽好,但太过软弱,让我突厥勇士失去了血性。”
哈日勒毫无惧色,侃侃而谈:“默啜殿下英勇善战,更能带领突厥走向强大,达勒哈,听我好言相劝,归顺默啜殿下,将来荣华富贵贵享之不尽。”
“住口!你这阴谋叛乱之人,还妄图蛊惑我!我问你,是不是你灭了大周借道的大军?”
哈日勒坦然承认:“是我。”
“那我便将你擒回石国,交由可汗处置!来人!”达勒哈冷声道。
话音未落,帐外的数十名亲兵涌入大帐。
达勒哈大手一挥,“拿下哈日勒!”
“达勒哈,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
哈日勒放声大笑,眼神中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