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3(1 / 2)

掩娇啼 予檀 6438 字 2个月前
🎁美女直播

第71章71

裴晏迟:“正好听他们讲话的时候很无聊。”

越明珠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脑子里很难不浮现起某种画面,底下官员战战兢兢禀报,而桌案后的男人心不在焉地雕着一只木头或者玉石小猫。

越明珠由衷地追问:“他们会不会怪到我头上?”一守城小兵接过,本是漫不经心的一扫,正要习惯性的摆手让她通过,忽然他的眼神猛地顿住,路引上赫然写着:“落云谷,越明珠月”

他抬眼自以为隐晦的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样貌平平的少女,心中腹诽:“难道她就是江湖中传言的神医谷小弟子。那殿下吩咐的事岂不是……”他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下。

旁边的小将领见他这边停住,走过来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你个臭小子,愣着干什么,难道是这路引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着,瞟了一眼小兵手中的路引,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与那小兵方才如出一辙的神情。

越明珠见他们如此,心知鱼儿要上钩了。“这……婚姻之事不可儿戏,我也不能随意允诺姑娘,但姑娘若是与我府中的人两情相悦,那我定然愿意成全。”裴晏迟转身取过越明珠手中的碗筷一道放入盆中。

“姑娘意下如何?”

“公子不想知道我看上谁了?”越明珠莞尔道。

“姑娘喜欢谁是姑娘的私事,我不会干涉。”裴晏迟平静的回复。

“哦……我要是说我喜欢公子……”她言及此处,停顿一息,又继续道:“身边的人,公子会帮我吗?”

裴晏迟本欲去取蜡烛,听她说,喜欢自己,那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越出胸腔。

直到后面几个字入耳,他的心才渐渐恢复正常跳动,只是心口处又好似空落落的。

“自然。”

他紧攥拳头,才不至于失态。

他很不喜欢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以前也不乏热烈大胆的女子当面对他诉说爱意,可他始终心如止水。

只除了那个调皮的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心中掀起波澜,但她至今下落不明。

偏偏这位云姑娘话语间的停顿,也险些让他方寸大乱,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受她影响,就像他的心脏被她掌握。

她脸上不显丝毫破绽,而是略带惶恐,不安地询问:“官爷,可是我这路引有何问题?”

“没有,没有。”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明,而后异口同声地回答越明珠。

“你可以进去了,后面的,快过来。”小兵摆手让她过去,而后继续检查后面人的路引。那小将领则在越明珠刚进城后就消失在了城门口。

越明珠进城后,刻意放慢了步子 “竟是如此,姑娘当真是好福气。”秋纹听她如此说,心下稍安,忙出声附和。

“唉!我确实是幸运。只是我经常要出诊,东奔西走也累得很。我看你们家公子脾性温和,想来府上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秋纹只觉她话中意有所指,试探的接口:“公子的确温良谦逊,才华横溢;满京城不少富贵人家的小姐都对公子芳心暗许。”

越明珠眉梢轻扬并不接她这话头,只是放开她的手,缓缓道:“这富贵人家的后院就是是非多,难为你们了。”

见秋纹略显错愕,她淡笑着轻拍了拍她冰凉干燥的手背:“傻姑娘,有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稳妥的。”

很突兀的一句话,秋纹听后却觉得惊骇,她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细看越明珠依旧是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见她望来,越明珠眉眼弯弯,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我的意思是你要多为自己……的眼睛考虑,可别哭出毛病,将来是要后悔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与菊香姐妹情深,当真令人羡裴。”

秋纹扯了扯唇,欲言又止。经方才那么一吓,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偏偏越明珠兴致极高,拉着她就聊起菊香的事。

她内心发虚,自然顺着越明珠的话:“奴婢与菊香是一同进府的,那时奴婢笨手笨脚的,还是她多次护着奴婢。她是家中银钱不够了,才来府上做工。本来再过半个月她就准备回家嫁人了,没想到……”说到这,她已哽咽的说不下去。

越明珠抬手轻拍她的背:“听说枉死的人魂魄会待在凶手身边,久久不散,没准午夜梦回还会向凶手复仇。总之,你也别太难过,相信大人们很快会找到凶手的。”

秋纹点点头,而后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抹着眼泪。

“天色已晚,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你回去早些休息,莫要伤心了,要是菊香看到心里怕是也不好受。”

秋纹的肩膀瑟缩一下:“姑娘莫要吓我,菊香她……”

“她与你这般要好,定然不会伤害你的。你莫要害怕,该害怕的应该是那凶手才是。”

她拍了拍秋纹的肩头“快回吧!”

“是,姑娘。奴婢就歇在小房,有事唤奴婢。”秋纹喏喏应声。

房中只余越明珠一人,烛火照亮她半边脸,也映出她面容之上的冷寒与眼中深意,末了,她无声轻笑。

当真有意思,一个丫鬟会武功懂算计还有如此娴熟精湛的演技,深藏不露啊!

她倒是好奇,那丫头趁她不在干了什么好事。

她拿起烛火,推门进屋,屋内摆饰一眼望去还是同她初来时一般,看不出有什么大变化,可细看就发现行囊上打的结根本不是她的手法。

她将手中烛火安放在桌上,取过行囊在桌上打开。借着烛光,她将行囊翻了个遍,没发现有东西遗失,也没发现多了什么。

“她在寻什么东西?她背后又是谁?难道是

给裴晏迟下毒的人?”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医术不差的医者,能引人觊觎的除了与医毒相关的东西,还能有什么?

越明珠把行囊重新系好,走到床边,拉住被褥一角,将整齐的被褥一把掀开。榻上平整并未发现有何怪异之处,正准备将床铺好,抖动被子时莫名感觉不适。

她停下动作若有所思,突然间她想到一种可能,抓起被子凑到鼻子下,几不可闻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

被子上被熏了一种安神的药材,她先前睡觉被褥上可是什么味都没有。

她将被褥团起来抛在床尾,又去拿枕头,打算一并丢到一边,然后凑合睡一晚。

移开枕头,她目光一顿,枕头下方露出一块颜色较深的痕迹,她嫌弃的皱皱眉,强忍着不适,靠近仔细辨认,仍然是一种让人安眠的药水且看这块痕迹的大小,秋纹这丫头应该是倒了不少,这是怕她睡不死?

越明珠无奈的叹口气,看来今夜是不得好眠咯!手上动作不停,把枕头丢回原位,拉过被子弄了个轻微隆起的曲线,远远望去就像有人躺在里头。

布置好一切,她回到桌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行囊丢在一边,又探身吹灭烛火,而后单手支额,靠在桌角闭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窗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一下睁眼望去,即使房内一片昏暗,她依旧看清了那支戳破窗户纸伸进来的细小竹管。

一股气体通过细竹管吹入屋内,越明珠屏住呼吸,正准备上前将她拿下,忽听见外头又有其他动静,又有人来了。

窗外的人显然也发现来了人,她慌忙转身与来人交手,可惜她那点子武功在来人眼里根本不够看,没两三招就被擒住。

越明珠眸光轻闪,开门出去,就见秋纹被一个穿着侍卫服的男子制住。

她看见越明珠出现,惊呼道:“你怎么还醒着。”

“我……我认床,突然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越明珠故意装出愣愣的样子老实回答,语气间还带着几分羞赧。

“等等,你们这是?”她就像才看清秋纹被人钳制住一样,努力张大眼,一脸疑惑的问。

没等秋纹张口辩解,侍卫抢先对越明珠说:“属下是公子的侍卫,姑娘方才可是有发现?”

越明珠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她一拍自己脑袋,忙道:“有,我刚才感觉到有人向屋内吹迷药,就赶紧出来抓人……”言及此处,她话音猛地顿住,后知后觉般看向秋纹,不可置信的质问:“秋纹是你干的!”

没多久,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尾随自己,她唇角微弯,直奔繁华热闹的临江街而去,这个时辰此处已经是商贩云集,人声鼎沸。

她穿梭在人海里,东看西瞧,好不快活,只苦了身后跟踪的人,好几次都见越明珠被淹没在人海中不见踪影。

幸而,每当他的心高悬之时,她又重新显露出身形。

临江街上各色吃食的香味在空中弥漫,无一不是在吸引过路人的食欲。越明珠一路走过,面对满街美食,始终兴致缺缺。最后她被街边拐角处一家馄饨摊所吸引。

卖馄饨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一人包馄饨一人煮馄饨倒是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这处摊子并不算大,但是摊子上已经坐了好几位食客。她上前点了一碗馄饨,而后找了一处空位落座。在等待的空隙,她在心中思索起来。

大半个月前她收到来信,信上说裴世子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宫中太医却瞧不出异常,只疑是中了毒,让她前来看看。

如今的北月国表面一派平静,背地里却暗潮汹涌,权臣意图把控朝政,皇权欲集中权势,两相对峙,他日或有一战。

而裴世子,生父是手握重兵忠心陛下的藩王,自己又才华横溢极善谋略,于皇帝而言是一把劈斩荆棘的利剑,对于权臣自然就是心腹大患。

欲败其人,先断其器。

依她所见,裴世子身体的异状多半与权臣脱不了干系。

自从收到消息,她便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歇的赶路,终于将路程压缩在半个月内,就是不知他现在身体可否撑得住。

纵然心中焦急,但她不能贸然前往裴府自荐。

裴晏迟语气淡淡:“我还没有怪他们耽误我讨你欢心。”

越明珠的脸轻轻烫了,低声道:“你不要乱讲。”

但裴晏迟的确是这么想的。

布政司的那些老头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毛病,说话经史子集占半,东拉西扯占半,一通话里只有几个字有用。

第72章72

裴晏迟永远会说出一些在她意料之外的话。

越明珠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当什么?”

裴晏迟望着她,从容不迫地又说了一遍:“你的近身侍卫。”

他一脸淡定,说出口时如此自然,好像并不觉得这个身份跟自己有任何违和。

越明珠沉吟了一会儿:“我要侍卫做什么?我整日待在府里,又没有人要害我。”

裴晏迟提醒她:“你好像从很早开始就跟我商量,要去游山玩水。”

九月下旬,北月国京城已是寒气逼人。城外的道旁野草枯黄,落叶满地。

自天色初晓,入京的队伍就已经排起了长龙。人群中身着青白色长裙,貌不惊人的少女丝毫未引人注意。

她站在人群中,无意间听到身后压低声音的交谈。越明珠从他人口中听到那段与自己有关的故事,心中复杂难言。

遗憾吗?好像不然。高兴有人一直记挂她吗?似乎也没有。多年经历让她早已不会轻易去相信外人所谓的真心。

裴晏迟这个人她曾对他有些好感,但不至于因此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最多应该算是欣赏,况且二人相见不过寥寥数面,谈何深情。

“是吗?的确可惜。”越明珠脸上适时露出可惜之色,“对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未说那位姑娘是谁?”

“这……属下不能说,我们公子说过,世道对女子名声苛刻,既然婚约未成,便不能轻易将那姑娘名讳告知他人,免得连累姑娘家名声受损。”

得到如此答复,越明珠无奈轻笑:“你家公子倒真是个正人君子。”

眼看丫鬟婆子忙完,越明珠亦露出倦意,温岳准备带人离开,临走前问越明珠有无其他事需要吩咐。

越明珠伸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我这个人喜静,不喜欢被打扰。若无要命之事,别来打搅我休息。”

温岳点头应下,略一犹豫,试探性询问:“可要给神医留几个丫鬟?要是有事也好及时告知。”

“别神医神医的,我姓云,你直接唤我云姑娘就行。”她打量一众丫鬟,而后缓缓开口“给我留一个漂亮些的,我喜爱美人,哦对了,最好性格安静一点。”

温岳觉得这神医真是……每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向一旁领头的婆子,那婆子领会他的意思,在一众丫鬟中选了个最贴合要求的秋纹。

“秋纹,你留下。”几番波折后,二人终于用上了晚膳。

裴府的饭菜以清淡为主,桌上刚好都是越明珠爱吃的菜,除了那盘海棠糕格外碍眼,幸而它是摆在裴晏迟那侧。

越明珠选择性忽视它,对着满桌美食发起进攻。软糯清甜的粥入口,她愉悦的眯了下眼,温热熨贴的感觉让她身心舒畅。

抬头看见裴晏迟略微恍惚的神情,她暗觉不妙,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但她不会自乱阵脚,只是用膳期间特意用炙热的视线多看了他几次,然后某人就默默加快了用膳速度,不再有其他想法。

越明珠眼中浮现出狡黠之色,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用完膳,越明珠掩嘴打了个哈欠,脚底打油欲溜之大吉:“天色不早了,多谢公子盛情款待,我就先行告辞了。”

“姑娘稍等,我有一事请教姑娘。”裴晏迟出言制止她准备离开的动作,端起新上的茶为越明珠倒上一杯。

“何事?”越明珠坐回原位,双手捧起茶杯轻啜一口。

裴晏迟目光定在她饮茶的动作上,心有疑惑却并未多问,而是问起眼下最不解之事。

“只是想向姑娘请教一下,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我是如何中的毒?”

越明珠手上轻轻转着茶杯,理所当然的说:“不知。”

见他面有愕然,她淡定补充道:“你这毒有些许复杂且不一定是单一的毒源所致,目前我也无法确定具体诱因。

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给你诊治了就不会半途而废,你所问之事多些时日我应能发现,公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养好身子,其他的无需忧心。”

得到如此回复,裴晏迟心下稍安:“有劳姑娘了。”他话音一顿,继而又道:“姑娘只留一个丫鬟可够,要不我让人给你再添一二。”

越明珠放下茶杯,婉拒了他的好意。“公子的药方需一日一换,明日和后日的药方不如我现在就写给公子,公子令人去将药抓回来,早些备着也好安心。”

她顺便借此机会测个人。“你们还有其他事没?我困了。”她站起身,小幅度转动发酸的脖子,又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眶里泛上泪花。

“温岳,送姑娘回去。”

温岳为越明珠打灯,送她回去休息。

回来时手上拿着几瓶药膏,“姑娘说,这是她自己制的药膏,叫我带给何盖和兄长;还有这个给何盖的解毒丸,早晚一颗。”

“给他们。”

裴晏迟坐在一侧,看他们处理好伤口。

“你们回来路上遇到什么?说说看。”

“属下与他一路乔装打扮,临近京城遭遇劫杀。

十几个黑衣蒙面,武功不弱的刺客,上来便是下了狠手,我与他勉力支撑还是有些挡不住。

本以为就要折在他们手中,又出现五六个黑衣人同样是蒙着面,但他们的武功更高些。

幸有他们鼎力相助,我们才能撑到温岳接应。属下原想向他们道谢,可他们望见温岳他们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

这些人全程没有开口,身上也无任何表明身份之物且出手狠辣,武功路数更是变化莫测,属下看不出他们的身份。”言及此处,温岑羞愧的垂下头。

“是。”秋纹走出来,恭敬应声。

“云姑娘如有其他需要,可让秋纹告知我们,我们自当尽力。”那婆子恭顺诚恳的对越明珠说。

“有劳了。”越明珠浅笑回应。

众人离去后,越明珠以自己要休息为由支开了秋纹。

确认没有其他人存在,越明珠扬声道:“出来吧!”

话音落定,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自檐上落下,越窗而入。

来人身穿一身黑色玄衣,周身气息内敛,如同一把藏锋于鞘中的利剑,唯独对自己的主人展露忠诚温顺。

越明珠在桌旁落座,指尖轻点两下桌面,漫不经心的开口:“胆子挺大啊!”青天白日就敢当着裴晏迟下属的面搞小动作。

“属下知错。”挽竹知晓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不管出于何因,先认错总是对的。

“说说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失了分寸。”说着,越明珠拿起桌上的茶盏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这京城还真是个富贵地,连城门都这么高,这么气派,哪里是咱们……”

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另一道激动的声音打断:“可不是,这京城里住的可都是些贵人,这些人从指头缝里漏出点东西就够咱们小老百姓过活一辈子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小声交流,言语间尽是对富贵人家生活的艳羡。

这时站在他们身后,一位风尘仆仆,满脸风霜的大汉见二人聊的起劲,也来了兴致。

他突然出声:“要我说啊!这天下贵人多,当要属那里的最尊贵。”他伸手指了指天,见另外两人面有忌惮,他自己心中也隐隐恐惧。

天家可不是谁都能议论的,一个不慎是要掉脑袋的,但话头已经挑起,他也不愿叫人看扁。

于是,他话锋一转:“要我说,那燕国的小公主才真真是个金贵人,只可惜啊……”他说完露出一脸惋惜之色,摇了摇头。

他的话没讲完,其余二人却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燕国是北月国的盟国,两国关系一向不错,燕国皇帝对小七公主有多宠爱天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

听闻燕国七公主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天人之姿,更是文采斐然,芳名远播,世家才俊竞相求娶,可惜啊!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人儿竟然在六年前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一阵冷风刮过,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地上落叶打着旋,风扬起前方少女青白的衣裙,将他们的唏嘘声送入她耳中。越明珠垂下眼睫,遮住眸底复杂难言的情绪。

前方守城的官兵见队伍后面行动迟缓,出言催促,人群缓缓向前挪动,后方三人见此顺势收声。

越明珠跟在队伍中前行,北月国京城入城需向守城官兵提供路引。

轮到她时,她递上自己的路引。

越明珠:“我是让你挡风的。”

裴晏迟顿了一下,语调一瞬恢复得稀松平常:“多谢小姐。”

越明珠哼了一声,懒得再管他的厚脸皮会不会被山上的风刮坏,道:“走吧。”

净光寺是省府第一大名寺,香客络绎不绝,今日是初一,上山的路更是拥挤,马车半晌才往前挪一点。

越明珠自顾自地回忆起来:“先是有一个小沙弥给我指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宝殿,然后我去抽月老签,签筒里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是大凶……”

想起自己被临场戳破的伎俩,男人的手搭在长剑上,没有开口。

越明珠继续道:“也许都是老天命中注定的旨意。”

他这才迟迟附和:“这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