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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 夏晴 3841 字 3个月前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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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很快到了我们母子共用一个身体的最后一天。

傅遇庭把我安排进了最好的医院。

我生了个儿子,肉乎乎的,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傅遇庭高兴地不知所措,僵硬抱着这个软软的小肉团子,不敢乱动。

他的小名就叫了团子。

生产完的疲累铺天盖地地袭来,我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在这期间,医生叮嘱傅遇庭,我儿子对蛋白过敏很严重,要我忌口。

生产之后后我回到庄园,请了几个月子师。

我总是抱着团子,满眼是数不尽的爱意。

困得不行了,胳膊酸了,才肯放到婴儿床里。

团子不爱哭,总是看着我笑。

见过团子的人都夸他长得可爱就算了,性格还好,简直是来报恩的。

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弧度,心都暖化了。

江宛星一改往日的跋扈嚣张,频频登门。

“嫂子,这是蹄花汤,虎皮虾,你也要多吃鸡蛋,补充营养。”

我自然是一点面子没给,把那花花绿绿的一桌倒进了垃圾桶。

当天傅遇庭就来庄园,第一件事不是问我和儿子。

“夏晚秋,你为什么把汤泼了星河一身,她现在还哭着喊疼呢。”

“她说你孕期脾气怪也不怪你,但你至少去和她赔礼道歉把。”

我冷笑着,“我生孩子不疼吗?”

“夏晚秋,没有江宛星,也不会有你,更别说这个孩子。”

我浑身冰冷,脑袋木地发胀,像是被人当头棒喝。

他的一句话,轻易毁灭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我使出浑身解数拿起床头的台灯向傅遇庭砸了过去。

“那你为什么娶我,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你那么喜欢她,你怎么不娶江宛星!”

我眼泪糊了一脸,拳打脚踢地把傅遇庭赶了出去。

我们的感情一寸一寸地被撕裂,痛彻心扉,多年来的时光终究是黄粱一梦。

我蒙着被子,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胳膊。

后来江宛星送来的补品我照单全收。

她走后我通通扔出去。

*

在我办满月酒的前一天。

我喂完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阳光打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听见儿子啼哭。

我站起身去婴儿房,看见的只有一具发紫的婴儿尸体。

保姆不知所踪。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去。

他浑身冰冷,身体僵硬。

我张着嘴却哭不出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近乎昏厥。

颤颤巍巍地拨打着傅遇庭的电话。

打了四五次才拨通,却听见那边一阵嘈杂。

“傅遇庭,你来庄园,儿子他……”

“等等啊,晚秋,星河这边有点突发状况要我处理。”

没等我开口,傅遇庭就挂断了电话。

再也打不通。

我像一抹浮萍,孤苦无依地飘荡在大海,飘荡在不属于我的地方。

我拨通了妹妹的电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姐,你等着我马上来!你先别着急,我已经出发了。”

我抱着团子,眼泪已经湿透了他的衣领。

月光冰冷地打在我的身上,让我止不住地发抖。

*

在团子的死亡原因上,写着“过敏窒息”四个字。

保姆每天都会给我补充蛋白质,而团子喝完奶后总是睡得昏昏沉沉,甚至偶尔会低烧。

家庭医生说是体质不好,要我不要轻易带他出去。

我自然是小心翼翼。

但傅遇庭没有告诉我团子对蛋白过敏。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

在满月酒的前一天,保姆在我喝的水里面掺了安眠药,又喂团子喝下大量蛋白水。

他就那么活生生地窒息而亡。

呼吸道肿胀的不成样子,再也哭不出来。

我派人调查了保姆和家庭医生,才知道她们是江宛星的远方亲戚。

而当初傅遇庭骗我说是他家里用的惯的老人。

我拿着调查报告甩到他的书房桌子上,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的死和江宛星脱不了干系。”

傅遇庭拧着眉头,看都不看那沓子报告。

“晚秋,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是让我闭嘴别作吧。

“江宛星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我选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那你拿什么换回我儿子的命。”我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儿子对蛋白过敏。”

他用看疯妇的眼神看着我。

“夏晚秋,是你要搬出去住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保姆,才酿成惨祸。”

“我看你刚刚失去孩子,神志不清,不和你计较。”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越发感觉陌生。

“你的意思是全都是我的错?”

傅遇庭捏了捏眉头,缓缓开口。

“夏晚秋,星河说得对,是你执意要搬出去,如果你不和我分居,我就能及时发现这一切。”

我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

胃一阵绞痛,我蹲在地上,面色惨白。

他沉默良久,站起来抱住了我。

“晚秋,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你听话搬回来住好不好。”

这时我妹妹推门进来,扑上去狠狠地捶着傅遇庭。

“那我姐给你打电话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

*

我终日处在悲痛之中,整个人如坠冰窟,身处寒冬,不眠不休,不肯吃饭。

胃时不时抽搐,每次都疼的让我浑身冷汗,头晕耳鸣。

一想到我抱着团子的尸体哭时,傅遇庭正赶着去保护江宛星,我就想吐。

江宛星说有人在跟踪她,她怕得很。

世界上多一些江宛星这样的人,警察该少多少麻烦。

妹妹为了让我心情好一点,挑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送给我,蓝色的眼睛熠熠发光。

“她和外甥同一天出生,叫夏小白。”

小白蹭着我的脸,对着我撒娇。

我每天晚上都抱着小白,才能睡得着觉。

在小白的陪伴下,我的状态些许好了一点,也开始吃饭。

江宛星听说了我的近况,吵着要来看我,比傅遇庭还积极。

刚一进门,小白就狠狠地挠了她的脚,她的脚上很快浮现几道血印子。

江宛星惊呼一声,用力将小白踹飞。

巴掌大的小猫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我心疼不已,叫保安看好大门别放会咬人的狗进门。

江宛星被保安赶走,愤然离去。

我匆匆带着小白去了医院,输了一夜的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气温冷的令人发颤,我抱着小白回到家和它一同睡去。

一觉睡醒,小白已经不在我怀里,大概是去哪玩了吧。

我一头钻进了书房,拿工作来麻痹自己。

晚上傅遇庭带了便当来了庄园,说家里厨师做了骨汤给我补补身子。

我想起过去,因为父母双亡,我身体长年累月地虚弱,气血不足。

傅遇庭也总是说厨师做了吃的给我身子,但那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就为了听我那句:“现在宝贝的手艺做的和家里大厨不相上下啦。”

傅遇庭就会特别开心,捧着我的脸一直亲。

我机械地喝着汤,回忆着过去,心中只剩麻木。

突然一块骨头咯到了牙。

我问:“这是什么肉,怎么味道有些不一样。”

傅遇庭轻飘飘地回答着:“你的小白。”

一股热流从胃里涌出,我吐了个昏天黑地。

呕吐完不停地打嗝,止不住地发抖。

妹妹听到声音,从二楼跑了下来。

“去查家里的监控。”

妹妹打开监控,发现有一个小姑娘拿着零食把小白引诱出去,抓住她的脖颈就跑。

“是江宛月!”

肯定是江宛星叫江宛月去抓猫煲汤。

我质问傅遇庭,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剥夺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傅遇庭眼都不抬。

“你天天闲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操心,还需要什么精神支柱。”

“我早就劝星河不要可怜你,可她偏偏不听,还说你现在状态不好做出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我都不该来看你。”

没等我说话,傅遇庭已经摔门离去。

妹妹不愿相信,查了别墅厨房的监控。

小白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毛发。

它从一开始凄厉的惨叫到无声无息。

就像我的儿子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妹妹再也看不下去,拿起车钥匙朝着江宛星家驶去。

我没有拦着,叫了几个保镖跟着去,让他们尽力而为。

江宛星被打断了腿,卧床不起,脸也被挠的破了相。

妹妹告诉江宛星,敢报警就让她和江宛月生不如死。

江宛星已经被打的连连求饶。

却在妹妹离开后拨通了傅遇庭的电话。

*

我不敢睡得很沉,总是突然惊醒。

每次睡醒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开始没日没夜地流眼泪。

心理医生告诉我,可能是抑郁了,甚至开始躯体化。

其实小时候我也总是睡不安稳,当时我们一家四口挤在一张床上,妹妹还小半夜总哭。

这时候母亲就会唱着摇篮曲,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母亲的爱是没有副作用的安眠药,父亲的爱是黎明前的曙光。

而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感冲击着我。

我签好了离婚协议书,寄到家里。

我没有力气和傅遇庭吵闹。

很快他就来到了庄园。

心理医生正安慰着哭泣的我,拍着我的肩膀。

傅遇庭一把拽开了他。

“这就是你离婚的理由吗?”

他紧紧环抱着我,似乎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

“为什么搬走,为什么看着我和江宛星亲近却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真的像江宛星说的那样,瞧不起我吃你家软饭。”

我用力地挣脱着。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呼出的气息让我的耳朵发烫。

“别闹了行不行,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手段。”

旁边的心理医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迅速离开了我家。

我冷冰冰地问:“你这是吃醋了?”

傅遇庭嗤笑了一声:“没有。”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

“你这样恶心的让我想吐,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傅遇庭的神情黯淡了下来,还想伸手拉住我。

我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小霍哥,你不在,谁能治好我的心病。”

电话那边沉默着。

身后傅遇庭把牙咬的咯咯响。

“小霍哥,请你这一阵来庄园住下,以便长期为我治疗。”

“工资我给你开三倍。”

傅遇庭抢走手机,扑上来强硬地吻着我。

从前我闹脾气,傅遇庭就会霸道地亲吻我,抱着我,温柔地哄着我。

可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我使劲咬破了他的嘴唇,他吃痛却仍然不肯放开我。

我的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他慌了神,轻轻地安慰我别哭。

我打开手机,指着江宛星的朋友圈。

是她和一万朵红玫瑰的合影,花群最中间有一朵出挑的粉玫瑰。

配文:“谢谢傅遇庭哥哥的万里挑一。”

傅遇庭愣了神,开口解释。

“她说不给她买就报警把你和你妹妹抓起来。”

我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发疯。

这时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

“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说完之后电话就挂了,再打已经是关机状态。

*

我打不通妹妹的电话,从那天起妹妹就失踪了。

我开始变得面黄肌瘦,没有了当初素面朝天也艳压群芳的美丽。

我报了警,势必要把整个城市都翻一遍。

她是我惟一的亲人了啊。

她才考出了好成绩,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我坐车穿梭在各个角落,生怕遗漏掉任何细节。

傅遇庭也放下工作,随时随地跟着我。

偶尔也会回家陪江宛星吃饭。

我根本顾不上他那些小心思。

我摘掉了我们的婚戒,当着他的面随手丢进垃圾桶。

“离婚有很多种方式,我不介意和你在法院上见。”

他双眼通红,我心里才有一丝畅快。

*

后来傅遇庭的人找到了妹妹,是在深山的一处洞穴里。

她和一堆猫被绑在麻袋里。

身上的血已经干涸,和破破烂烂衣服黏在一起。

漏出的皮肤上全是抓痕,眼睛睁的大大的。

我经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很快警察就对现场封锁了起来。

凶手也被抓到,但已经咽气。

调查了凶手的背景,却是一个与妹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

我开始变得不说话,表现的异常冷静。

甚至半夜开车去深山里,只是坐在一栋小木屋前的秋千上,喃喃自语。

我把妹妹埋在小木屋前,挨着我父母的坟墓。

傅遇庭频繁地来找我,都被江宛星以各种方式截了胡。

今天是胃疼,明天是腿酸,后天是妹妹办升学宴。

傅遇庭忙前忙后,两头都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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