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被打手追逐，便证明他已然查验过我话中真伪。

可当我问起他是否愿意相救时，他一丝迟疑也无地断然拒绝了我。

既然做了畜生，为何现下又想要做人？

见我笑得浑身发抖，陈暮高声呵斥我：“你笑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推开李府后门，迈过高高的门槛，再次回到这令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狱。

陈暮站在我身后痛骂我：“你是蠢猪吗？”

“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送死？！”

我停下脚步，再次问他：“大人可愿相救我所有姐妹？”

他没有说话，也不用再回答。

因为我们心知肚明，他有皇命在身，在回京复命之前，不能被任何人和事阻挠。

陈暮或许是个好官，却救不了我们的命。

大雨还在下，我回到前院后，晚宴已然接近尾声。

包括李纾在内的官员一个个在酒足饭饱后，状似疯癫的在雨里疯跑，大吼大叫着，满嘴胡言乱语...

我看着那一室群魔乱舞，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陈暮走后，沈玉袖又让人牙子寻摸上好的‘仔猪’。

可上好的仔猪必须容貌姣好，肤色白皙，没有疤痕，没有胎记黑痣的处子才成。

恰逢灾年，长相齐整的姑娘都如凤毛麟角，更别说沈玉袖几近吹毛求疵的挑剔。

这便导致，大半年过去了，仔猪的数量非但没能充盈起来，还快速锐减，只余了我与东坡肉。

被盯着塞下一只肘子、一盆肉汤后，又被塞了两壶阿芙蓉汁。

起初，沈玉袖并不许我们饮用阿芙蓉。

直到她发现，凡是用过阿芙蓉的壳子炖过的肉，总会更香后，我们每日的饮食里都多出了两壶阿芙蓉汁。

不间断的饮用后，东坡肉的神志逐渐接近疯狂。

中秋的前一夜，她眼神发直地躺在地上，嘴里却在不停地咕哝着：“我是人...不是猪...”

我轻抚着她汗湿的发丝，抱着她轻声呢喃道：“对，我们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