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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倒计时三个小时

【最近的故事线推得有点慢怎么回事,新剧情好久都没有解锁了。】景繁坐在会议室的角落走神。

距离上次见过曲由白已经过去了快一周的时间,崩坍进度还是一动不动,新剧情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更新。

这要是真的是连载小说,像这种一声不吭就断更的行为,作者应该可以靠卖刀片为生。

台上秘书组长正在给他们做本周的工作总结和下周任务计划,他抓了只笔,低着头在本子上画火柴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对曲由白撒谎的报应,他这一周都有些失眠,又加上今天是周五,对下班的渴望实在让人无心工作。

很快就轮到他身边的同事进行汇报了,他不得不抬起了脑袋。

看着投影上那一大堆折线图和数据,景繁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要是不分散一下注意力,恐怕下一秒就会栽倒在这漆红的办公桌上。

他瞪着眼睛,视线从汇报PPT上飘到了面前巨大的会议桌上:【系统,你说这么大的办公桌是怎么搬进来的。】

他认真地比对了一下这张桌子和门的大小,很确定这桌子以哪个角度都进不来。

然而系统并没有加入探讨的打算,对他奇奇怪怪的问题保持沉默。

得不到回应的景繁也不郁闷,把注意力又放到了面前的玻璃墙上。

会议室连接外面过道的一整面墙壁都是玻璃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用的是磨砂玻璃,只有中间部分的墙面是透明玻璃。

也不知是哪个设计鬼才设计的,毫无遮挡隐私的作用。

正神游吐槽时,墙外路过的一个人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解渐沉今天穿的是一身象牙白色西装,搭上他那一头金色长发,显得干净儒雅,贵气十足,甚至还有些仙气飘飘。

他很少穿这种浅色系的衣服,加上入职那天的纯白西装,景繁总共也就见过两次,所以顿时被这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鲜感吸引了目光。

但是下一刻,他移不开的视线就被一墙之隔的人抓了个正着。

解渐沉原本正在看一份文件,只是路过会议室时,有道视线过于直白强烈。

他抬眼看过去,就见某人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他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景繁也没想到自己的注视会被抓包,慢了好几拍才想起低头掩饰。

于是他就顶着解渐沉的视线,给他表演起了一秒八百个假动作。

上课开小差遇到路过的班主任什么样,他现在就什么样,可以说是读书时期刻在DNA里的本能反应。

解渐沉看着他又是握笔又是翻本子,最后垂着脑袋咬着下唇,假装正在深入思考,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食指,手指上的疤早已经脱落,只是新长的皮肉还是有些不平整。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景繁演了半天,等再次抬起头时,解渐沉已经不在玻璃外了。

一大早明目张胆地摸鱼,还被顶头上司抓了个正着,他一整天都没敢进总裁办公室,一直能避就避,打算直接苟到放假。

但是下班前半个小时,他还是没能躲过去,解渐沉甚至专门叫人传召他。

进办公室前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班溜之大吉只剩下不到26分钟。

景繁咬着下唇,颇有些不甘心地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解渐沉的习惯,一般在休息前被他传召,基本都没好事,少不了要加班。

一边默念着“给钱的就是大爷”一边推开了门,进去后就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那是经常和解渐沉跑酒会负责陪酒的张秘书。

“老板,您找我?”他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主动询问。

解渐沉正在用电脑处理工作,连头都没抬:“今晚八点在钦诚酒店有一场酒宴,待会儿你和张超一起跟我去。”

被点名的张超看了过来,景繁和他对视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好的。”

他确实听说了今天解渐沉有个酒会要参加,但是平时带个陪酒的去就差不多了,怎么今天会把他也叫上,他又不会喝酒。

难道是对他早上开小差的惩罚?

因为距离酒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景繁只好坐在办公室,目送其他同事一个个离开工位开始他们愉快的双休。

不过和他有同样加班命运的张超此刻却不在办公室,他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就一直没见到他回来。

直到接到解渐沉的出发信息,他才在停车场看到了张超,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端的礼盒,看起来是准备礼物去了。

而景繁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叫上自己,因为他是去充当司机的。

只是车开到一半,在等红绿灯期间,一直保持挂机状态的系统却突然出声:【监测到新剧情解锁。】

景繁一愣:【现在?】但是他正在开车,也不能分神去查看剧情。

【新剧情会在几天后发生?】最好不要是明天,不然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大概三个小时后。】

【多少?】景繁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一阵急刹让车里的两人都看了过来,后面的车辆也鸣起了汽笛表示不满。

“抱歉。”他尴尬地抿了抿嘴巴,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解渐沉。

【三个小时?你确定你没用错时间单位吗,之前剧情解锁不都是会提前好几天吗?】景繁有些怀疑人生。

【目前推测,剧情解锁时间是由现实发展与原文走向的吻合度决定,当剧情的先发条件符合原轨迹,就会解锁剧情。】系统给出合理推断。

景繁好像有些明白了它的解释:【意思是主角俩现在的状态满足了待会要发生的事的前提条件?】

如果用做题来比喻的话,新剧情作为主角俩发展中的重要剧情,就等于解题的关键部分,但是要做到这关键部分,必须要推演出正确的条件。

而主角俩在重要剧情发生前的发展就是推演过程,只有符合了原轨迹的剧情前提,新剧情才会顺利解锁。

【合理推断是这样。】系统给出答复。

景繁也是无语住了,他咬着牙把车开得飞快,脑海中还在进行措辞,待会儿把人送到酒会现场,他还得跟解渐沉请假提前离开。

也不知道这不足三个小时的时间够不够他赶到剧情发生的现场。

【新剧情发生地:钦诚酒店。】系统听着他脑海里“突然肚子疼”、“家里的煤气忘了关”、“朋友出了车祸”等越来越离谱的借口,忍不住提醒。

景繁立马住了脑:【啊?就在我们现在去的那个地方?】

得益于他的小程度飙车,他们提前了十分钟到达酒店。

酒会开在六楼的大厅,因为剧情发生地就在这个楼里,所以他也不打算请假了,大不了中途趁解渐沉不注意溜出去。

跟着他们上了楼,一下电梯他就看到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提前到的。

景繁之前陪解渐沉参加的都是某一个企业的酒局,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型酒宴。

和电视剧里演得差不多,各路商业大咖齐聚于此,穿着高级礼服推杯换盏。

他看了一眼解渐沉,对方应该早已习惯这种场合,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厌。

他们先是去见了这场酒宴的举办者,趁着解渐沉和那位年纪有些大的某个企业老板闲聊时,景繁默默走到角落把弹窗面板调了出来。

他现在有些怀疑待会主角俩发生的剧情就在这场宴会上。

只是还没等他把剧情粗略过一遍,解渐沉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景繁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抿紧了嘴巴。

有人在身边,他不得已收回了弹窗,打算待会直接让系统给他读剧情。

不过他看弹窗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在盯着虚空发呆,解渐沉一直留意着这边,当然也注意到了。

他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站在景繁身边,盯着他脸上凹陷的小窝:“无聊?”

从杯子里少了一半的酒液可以推测,他应该刚刚还在和别人应酬。

景繁看了一眼他手里细长的杯子,摇了摇头。

他有些纳闷,解渐沉有时候在他面前真的不太有老板的样子。

哪有人家老板会担心员工工作时会无聊的。

不过像这种大人物,想要上赶着结交的人数不胜数,还没等他回答,就有人找了过来。

解渐沉只好又挂上了场面上的笑容去应付那群人,景繁本来还以为自己又有单独的时间去研究剧情了。

只是没想到他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一只手拦住了,这只好看的手的食指上还有两个明显的发白的小圆疤。

他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就见解渐沉还在笑着和来人聊着场面话。

老板不让走,景繁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站在原地挂着标准的职场微笑等他们聊完。

好在那两人并没有多待,他们离开后,解渐沉才转身看过来。

这时正好有个端着酒饮的侍者路过,解渐沉伸手拿了一杯橙汁递过来,压低了声音叮嘱:“待会跟着我,不要乱跑,也不要喝酒。”

景繁接过橙汁,眨了一下眼睛,就算解渐沉不和他说,他也不打算喝酒,毕竟对方带他来这,不就是为了让他当司机的嘛。

他乖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的。”说完又趁着解渐沉不注意时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好甜。

味道他不怎么喜欢。

他悄咪咪地把橙汁放到了一边的吧台上。

解渐沉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垂着眼皮扫了一眼他被果汁洇湿的唇瓣,抬手将酒递到了嘴边。

香槟细腻的气泡在口腔引起微妙的痒意,他下意识用舌尖抵住了上颚,眼神却始终落在身边低着头的某人身上。

第062章会亏钱的

虽说让自己跟着他,但解渐沉并没有要去哪的打算,看着他优哉游哉地和自己挤在这个角落,偶尔应付一下来打招呼的商贵,景繁有些怀疑,对方就是不想参加这种场合才会跑来找他躲清闲。

解渐沉一直盯着远处的某个方向,时不时品一下酒,那姿态闲适得像是在度假,看得他都开始好奇这酒的味道。

对方现在无事不需要他“侍奉”,于是景繁便想趁机打开弹窗看一看剧情,只是突然出现的人再次打断了他的动作。

“小解总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角落躲清闲?”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他和解渐沉同时抬头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位消瘦的中年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位Alpha保镖。

来人他没见过,只能从系统那得到一些基础信息。

陈森,Alpha,56岁,乾朗集团的董事长,手下的企业众多,黑白灰产业均有涉及。

景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一出场就让他感到不适的人。

男人的个头不算高,但却很瘦,颧骨高耸,有些干瘪紧绷的皮肤上布满横纹,左脸脸颊还有一道从耳根横跨到眼底的疤。

他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即使不皱眉,那个“川”字依旧像是刻在皮肤上一般明显。

明明只有五十多岁,单看脸却像是快七十的人。

有些浑浊的眼球下是掩藏不住的阴森与狡猾,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躲在猎物后蓄势待发的鬣狗。

光靠这些表象,景繁甚至觉得这人比解渐沉更像个反派。

他看了一眼身边真正的反派,对方一副霁月风光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咋舌。

解渐沉原本倚靠在吧台前,见到来人后才缓缓站直了身体,垂下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暗光。

一直留意着他的景繁没有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有些惊讶地微张着唇,这还是他第一次捕捉到对方眼底如此深刻的恨意。

只是等解渐沉再次抬起头时,刻意提起的笑意便掩盖住了那抹凶光:“陈总开玩笑了,我只是喝多了酒,想要缓缓。”

“那看来是我来晚了,本来打算来敬小解总一杯,不知道解总老爷子身体怎么样。”说话的人语调带着些调笑意味,但是眼底却透露着阴森的试探。

“老爷子身体安康,不劳您牵挂,不知道您今晚会来,合该我来敬您。”解渐沉答得滴水不漏,主动端起了酒杯要敬对方。

陈森瞥了一眼他递到自己跟前的酒杯,用僵硬的左脸扯出了个笑容,却并没有要接受对方敬酒的意思。

他独自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语气随意又挑衅:“是吗?我还担心老爷子这么快把公司交到小辈手上会出问题,看来你们年轻人里还真是人才辈出。”

他恭维着,但话里话外都带着上位者的高傲与不屑,连景繁这个直脑子都听出他这话里暗含的针对。

解渐沉并没有对他的无视表现出不满,他轻笑一声,将递出去的杯子又收了回来,单手插着口袋:“陈总谬赞了,只是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学得多而已,不过倒是听说前段时间世京大学附近查出了违禁药,好像还牵连到了贵公子,我认识一些比较厉害的律师朋友,如果陈总需要,我可以帮忙引荐。”

这话直接戳中了陈森的痛脚,只见他原本就凶恶的眼神变得更加狠戾,一双浑浊的三白眼死死地盯着解渐沉笑意吟吟的脸,仿佛欲将面前这个年轻人剥皮拆骨。

半晌后,他僵硬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挤出了个带着威胁的笑脸:“那小解总最近也要多加小心,听说前段时间还不小心坠海了,树敌太多总有失足的时候。”

景繁听着他俩的对话,觉得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直不知去向的张超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陈森和解渐沉,礼貌打断:“陈总打扰了,解总,聚顺的王董说有事想和您单独聊聊。”

他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人的无声对峙,陈森也敛下了眉眼,将那股戾气尽数收回。

解渐沉将手里的香槟放下,对陈森坦然一笑:“多谢陈总提点,那我先失陪,等您下次想喝酒了,我再陪您一杯。”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迈步离开。

景繁瞥了一眼陈森,就见对方的咬肌因用力过度而异常凸起,可见他此刻应该气极了。

不敢再多待,他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趁着解渐沉和那位王董聊合作,景繁也顾不上这个凶恶的老头子和反派之间的恩怨,赶紧让系统给他转述一下新剧情,毕竟这才是他目前的任务。

【明越受邀出席了本次宴会,在这场宴会上,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找了不少美貌的Omega来试探他,明越对那些人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维持自己流连美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的形象,他把同样出现在宴会打工的曲由白拉来当了挡箭牌。】

景繁抿着唇瓣,对这个剧情不知道该从何吐槽,原著中确实有提过明越这个对外浪荡子的形象,文中他为了在众多兄弟中平安长大,韬光养晦了二十多年。

【这个挡箭牌怎么个挡法?】他好奇。

【明越在宴会中途独自在阳台透气时被派来的Omega用酒泼湿了衣服,正好被路过的曲由白撞见了,于是明越便把他拉来将企图爬床的Omega羞辱了一番。】

不用系统细说,以景繁脑海中存储的大量小说剧情,也能猜出怎么羞辱的,无外乎“男人,你连个服务员都比不上,还是别想着能入我的眼了。”

【……又是这一招,他是不是就不配穿干净衣服,然后呢?】

【接着明越带着私心让曲由白假装是自己的新情人,之后宴会上明越被灌醉,曲由白没办法只好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言简意赅的剧情,虽然细节还没看过,但槽点不少,只是景繁现在没时间去纠结剧情合理性,现在的剧情说不定已经展开了,必须得先找到曲由白。

他看了一眼还在忙着的解渐沉,想起对方说的跟着他,头疼地咬了咬唇瓣。

“张秘书,我去趟卫生间,你待会帮我和解总说一声。”他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张超说。

张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搞明白他去上厕所怎么还要和上司报告,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下了。

景繁自认为妥善处理好了,直接转身离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解渐沉一直盯着他的眼神。

而另一边的曲由白,此刻正面临着十分严峻的状况。

今天的工作是在日结工作群里接到临时活计,他匆匆结束了上一个工作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们这个工作每隔三个小时就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现在正趁着休息时间在卫生间里给自己贴阻隔贴。

他的发情期好像又要到了,身体总有些隐隐发烫。

于是专心干着自己事情的他就撞见了一场心怀不轨的密谋,对象还是他认识的人,准确来说是前债主。

他坐在隔间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纠结间就听旁边隔间里的Omega正在和谁打着电话,即使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隔壁的曲由白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对,那个人跟我说,只要我做成了就给我十二万。”

曲由白心想,这可能是个涉世未深比较单纯的孩子被人蒙骗了。

“他说就算没能被明越看中,只要我去试探一下,也会给我三万,”隔间的Omega似乎想说服电话对面,让对方安心,“没事,我就是去假装不小心把酒泼到他身上,就算他没看上我,我也不会亏的。”

曲由白在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时就愣住了,他下意识挪动了一下,智能马桶检测到了有人,立马自动冲起了水。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他尴尬地张着嘴巴。

他本来担心对方知道他听到了会找他麻烦,打算等对方离开了自己再出去的。

对面在听到水声后立马闭上了嘴。

曲由白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我觉得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比较好,会亏钱的。”

毕竟对方的一件衬衫四万六,泼了酒也就只能拿到手三万,都不够赔衣服钱,说不准还得倒贴。

“神经病,胡说什么呢?”旁边的Omega听到他的话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惊恐自己的计划被别人听到了,而是反驳着这个试图阻拦他赚钱的人。

接着不等曲由白再开口,旁边就传来了开门声,那天真的Omega路过他的隔间门前时,还颇有些不服地嘲讽:“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曲由白眨巴着眼睛,嘴巴开开合合,最终还是没能再说出口,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快到上班时间了,只好也跟着出了隔间。

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那个Omega离开的背影,他轻轻叹了口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表示惋惜。

第063章“喜欢。”

现在距离故事开始只剩下差不多半个小时,景繁给曲由白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大概率是在工作手机不在身上。

不过按照系统的说法,既然新剧情解锁了,那至少说明前置剧情已经步入了正轨。

也就是说,曲由白和明越都在这宴会附近。

之前跟在解渐沉身边时,他就专门留意过往来的服务员,不过并没有在那群人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景繁有些怀疑曲由白不在这场宴会中服务:【原剧情中曲由白现在在哪?】

他站在大厅外的走廊,粗略地打量了一圈大厅里的人,视线从站在人群中的解渐沉身上一扫而过,对方还在忙着谈生意。

【原轨迹他服务于五楼的酒会。】系统根据新剧情内容概括回答。

五楼?但他们现在的酒会是在六楼。

以曲由白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没事主动往楼上跑,那按照原剧情发展,应该是明越下的楼。

【明越被泼酒是在五楼的阳台吗?】他需要确定事件发生的地点。

【是的,明越原本打算去六楼的阳台,但是当时六楼的阳台有人。】

景繁站在楼梯口,将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原本打算先去楼下找到曲由白,但是根据系统的说明,这次事件的中心似乎是明越。

那就应该先要确保他的剧情发展符合原轨迹。

所以,他现在需要去确认一下六楼的阳台有人,或者制造有人的情况。

好在这个宴会厅只有一个朝南的大阳台,景繁看了一眼解渐沉的方向,偷偷绕了段路,避开对方的视线来到了阳台。

但是他原本以为至少会有一个人按照剧情占据了阳台的位置,谁知这偌大空旷的阳台居然空无一人。

景繁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第一步就没能对上,后面的剧情不得天崩?

不过晚间的凉风倒是吹得人很舒服,他扒着阳台的护栏,深吸了一口气,思考着怎么在明越来之前引个人过来。

然而这酒会现场的人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大佬,分分钟就谈个千万的单子。

谁会没事跟他来这个连灯都没有的阳台喂蚊子。

不过话说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蚊子?景繁挠着脖子上的疙瘩有些纳闷,难道ABO世界里连蚊子都进化了?

就出来这一会功夫,脖子后面就多了好几个包,他一边熟练地掐着十字,一边转头看了眼忙碌的大厅。

如果待会真的没有人来,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他自己占据这个地方,但是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提前下去找曲由白了。

就在他盯着漆黑的夜幕苦恼时,身后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景繁挠着脖子的手一僵,以为是原著里来占据阳台的人出场了。

他欣喜地转身,准备把阳台让出来,谁知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朝着这边走来的解渐沉,以及他胳膊上挽着的一位娇小女性。

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更快地动了起来。

只不过不是赶紧离开,而是躲了起来。

阳台唯一的障碍物是墙角放着的一盆一人多高的绿植,景繁就躲在这枝繁叶茂的绿植后,恼火地揪着上面一片快要枯萎的叶子。

【……淦!】他为什么要躲?直接出去不就好了。

反正身体的主人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自己下意识躲避的行为,但是躲都躲了,解渐沉也已经站到了阳台门口,现在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这个角落完全背着大厅的光,如果不是靠近了看,估计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还躲了个人。

就在景繁努力缩着身体时,解渐沉已经来到了阳台上,同样跟过来的还有他刚刚匆匆一瞥的女孩。

他躲在绿植后面偷偷观察着这个陌生人,看容貌和装扮,大概率是哪位高管家的宝贝女儿。

小公主长相清纯可爱,声音也很甜美,她扯着解渐沉的胳膊晃了晃:“渐沉哥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陪我出去玩不好吗?”

解渐沉盯着远处隐隐绰绰的树影,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声音冷酷得不行:“自己去玩。”

女孩明显不满意他的回答,有些抱怨:“不要,说好了要陪我的。”

解渐沉浅叹了口气,垂着眼睛瞥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片刻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个方盒子。

女孩瞪着眼睛,看着他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根细细的烟含进了嘴里。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她立马伸手要去阻拦,不过Alpha的体型过于高大,她抓了个空。

只听“咔哒”一声,在昏暗的空间里亮起了一点星火,接着一股独特的烟味在风中逸散。

“?”景繁也瞪大了眼睛,刚刚解渐沉取烟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不是不喜欢烟味吗?搞了半天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女孩立马捂着鼻子,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啊!你一定是故意的,我都说了好多遍我闻不了烟味,我要去和我姐姐告状,亏我还穿了好看的衣服,哼,讨厌死了!”

被嫌弃加威胁了一番的解渐沉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他余光扫了一眼阳台那个黑漆漆的角落,缓缓呼出一口白色的烟。

敢对解渐沉说“讨厌”的人,景繁还是第一次见,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受不了一点委屈,气呼呼地提着裙摆离开了阳台。

走之前,她还踢了一脚地上的圆形废弃物,那东西飞快滚动,撞到了某人藏身的花盆上,清脆的一声把躲在后面的人吓了一跳。

【好直男,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解渐沉的这番操作看得景繁这个母胎单身人士都皱起了眉。

那个女孩离开后,解渐沉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烟也没有继续吸,只是把它夹在了指尖。

手随意地搭在阳台栏杆上,徐徐的烟气随着微风弥散,他垂着眼皮,百无聊赖地盯着手中的烟在风中明明暗暗。

景繁躲在角落里,被飘来的烟气熏得眼睛难受,他悄悄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明越下楼见到曲由白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但是解渐沉一直站在这里,他被迫听了个墙角,现在又不好直接出去。

就在烟快要燃完一半时,解渐沉突然开口,声音沉沉的,辨不出情绪:“还不出来?”

景繁捂着鼻子,一时间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他说话,也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暴露的。

直到解渐沉转过身直直盯着角落这边,他才慢吞吞地从繁茂的枝叶后站出来。

他看了一眼倚在栏杆上的人,尴尬地低着头:“老板,好巧。”

“嗯,好看吗?”解渐沉眯着眼睛,盯着他圆溜溜的脑袋顶,轻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戏谑。

景繁被他笑得背后一凉,摇头:“不好看,不是,我是说我怕打扰到老板你们。”

“过来。”解渐沉点了一下烟灰,勾着嘴角,对着他招了招手。

景繁抬头警惕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试图解读他脸上带笑的神色,确定了对方不是笑里藏刀后,他才慢慢挪了过去。

解渐沉随意地将快要燃到底的烟递到了唇边,温润的唇瓣微启,夹着那根细细的香烟,他的动作过于熟练和潇洒,景繁一时之间被吸引得移不开视线。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星点火光,随着越靠越近,他甚至看到了对方唇角的那颗浅色小痣。

果然好看的人,连身上的痣都是好看的。

解渐沉看着已经失神到不知不觉靠得过近的某人,浅浅俯下身,他微侧着头,直视着景繁的眼睛。

嘴里还含着烟,压低的模糊声线在寂静的黑夜中缱绻又暧昧。

他问:“喜欢吗?”

景繁像是被什么蛊惑了,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盯着面前人开合的唇瓣,鬼使神差地开口:“喜欢。”

解渐沉脸上的浅笑有一瞬间的凝滞,在两人短暂交错的呼吸声中,他慢了半拍才确定自己听到的回答。

半垂的眼睛暮然睁开,他站直了身体,偏过头盯着远处的树影笑了出来。

景繁也终于在他爽朗的笑声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进行了什么离谱发言,他立马尴尬地摆着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说……”

但是他否认了半天也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渐沉笑够了,他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人,将口中快要燃断的烟夹在指尖深吸了一口。

烟头的火星在一瞬间迸发了光亮,接着因为烟草的耗尽而骤然熄灭,解渐沉再次倾身靠近,他盯着景繁的眉眼,将口中含着的烟气缓缓呼出。

这烟似乎是特质的,和平时市面上常见的烟味道不同,除了烟草的辛辣还带着新鲜木头的清新以及坚果的脂香。

不过景繁还是被这扑面而来的烟气灼得闭上了眼睛。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再次睁开眼时,就在还未散尽的朦胧白烟中看到了一双明亮专注的眼睛。

“喜欢也不行,这是最后一支,下次再说吧。”

解渐沉双手插着口袋,脸上的神色格外认真。

景繁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挠着脖子,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原来对方问的是他喜不喜欢烟。

真不知道刚刚是被什么蒙了脑子,居然胡思乱想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系统,不会是你对我脑子动了什么手脚吧?】景繁一边扣着手指一边进行自我反思和怀疑。

目睹了一切的系统:【……】

解渐沉摩挲着口袋里刚拆封的烟,眼底的情绪翻涌而出又被理性压下,他抬眼望着大厅里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舔了舔后槽牙。

明越果然如上一世般出席了,他待会应该就会携着曲由白出现在宴会上。

第064章这是另外的价钱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聚满了各界商贵以及一些政府要员,明越在宴会开始后才姗姗来迟,没办法,这次是明雄川让他来的。

而他也尽量维持着一个纨绔浪荡子的形象游走于这些谈论着市场趋势和投资机会的商人之间,时不时蹙起的眉心透露了他的不耐烦。

明河和别人谈笑间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弟弟,只见他的西装领口散乱,领带也没有整理好,裁剪精良的浅灰色西装袖口还有些褶皱。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Omega信息素味,脖颈处还遗漏了半个没擦干净的红唇印,这些无一不向外人昭示着他刚从某个Omega的床上爬起来。

明越陪在明河的身边应付了不少人,直到宴会进行到了一半,他才找理由离开了人群,打算去就近的阳台上透个气。

刚刚被那些人哄着灌了不少酒,那群人一边鄙夷地看着他一边因着他的身份恭维着,时不时顺带夸一夸他这个事业有成的哥哥,期间明河的脸都要笑烂了。

想到明河以及那群人的嘴脸,明越只觉得酒劲翻涌,恶心得想吐。

只是等他越过人群来到这层楼唯一的阳台时,却发现这黑漆漆的不被人关注的空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看了一眼阳台上不顾他人目光亲昵的两人,脚步一顿。

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所以他只好转身朝着反方向的电梯走去。

这个酒店他来过几次,知道楼下有几个分散的小阳台,总之他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独处一会儿。

电梯等了半天没来,最后他选择走楼梯下了楼,于是就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个人。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明河派来跟踪他的,但是没走两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像是完全不知道跟踪的技巧,就差拍着他的肩膀来打个招呼,空气中还隐隐弥散着Omega的信息素味,明越低着头,心里又有了猜测。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距离最近的阳台,好在这个阳台没人。

站在入口处,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果然跟了上来。

酒店的阳台电路似乎在进行统一维修,五楼的阳台也黑漆漆的。

明越站在阳台上,将领带扯松了一些,从口袋里取出干净的纸巾擦了擦手指。

伸到脖子附近的纸巾在口红印上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绕过了那个地方。

他站在原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等了好半天,身后那人才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墙后探出了个脑袋。

对方甚至还自以为很隐蔽地深呼吸了一下,接着他端着一杯红酒跌跌撞撞地朝着阳台走去。

明越将手里的纸收回了口袋里,暗自握紧了里面的餐刀。

这是他在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人之后,从五楼的服务员餐盘里顺来的。

他绷直了脊背侧过身体,做好了迎接突发状况的准备。

只是来人似乎是看到了他转身的动作,立马加快了步伐,直愣愣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明越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快速伸手格挡住来人,另一只手则一把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他的力气太大,将这个手段生疏的Omega抵在原地不能再前进半步。

Omega呆愣愣地抬起头,就见面前这个高大的Alpha正面色不善地俯视着自己,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顺着自己被握得生疼的手腕看过去,就见他用来泼出去的红酒还稳稳地抓在手里,晃动的幅度甚至不够洒出来。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原本脑海中模拟好的步骤此刻都派不上用场。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看着明越敞开的西装外套下洁白的衬衫,鬼使神差地扭着手腕将酒泼了过去。

莫名其妙就感到胸口一凉的明越:“……”

他保持着钳制着对方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被泼了红酒的衬衫。

这段时间,他的衬衫似乎比他尝了更多的酒。

Omega尴尬地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趁对方还没从这人为的意外中抬起头,他颤抖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不是故意的”一说出口,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一下,但想到那人给他的任务和承诺的那笔钱,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好像喝多了……”

清醒的神色一点看不出醉意。

这大概就是在乱套公式。

公式里应该还有动作,因为他说完后又记起了什么一般,立马软趴趴地朝着明越倚过去。

明越不知道他这是闹哪一出,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开,只是他低估了一个Omega想赚钱的决心,一时不察就被他抱住了腰。

Omega大概是临时学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只是学艺不精,原本暧昧的拥抱,被他抱出了儿子对爸爸耍无赖的架势。

明越扯了一下没能扯开,但是从对方这死皮赖脸的行为中已经猜出来大概。

他无言地捏了捏眼角,咬紧的后槽牙恨不能在明河的脖子上磨一磨。

但是既然已经搞清来人的意图,他必须得给安排这场戏的人一个交代。

他轻笑了一声,不再继续拉扯身上的树袋熊。

Omega感觉到抱着的人卸了力,以为是自己这招管用了,赶紧趁胜追击,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先生,我感觉好热啊,我的房间就在附近,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真的想让我送?你知道你在对一个Alpha做什么吗?”明越一改冷淡的神情,戏谑地伏在他的耳边轻问,而手已经缓缓探了出去,在他的腰间摩挲。

Omega大概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上钩,也没考虑过后续发展,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点了点头。

反正对方这么帅,比他那个狗屁劈腿前男友好多了,他也不吃亏。

只是他刚点完头,对方突然松开了手,冷哼了一声:“哼,虽然我喜欢玩,但可惜我对刚成年还发育不完全的学生不感兴趣,世京大学的艺术特招生,回去晚了,不怕封寝了吗?”

还沉浸在自我说服中的Omega一愣,终于在脑回路转了两个弯后才反应过来。

他缓缓松开了抱紧的手臂,侧过脸就见面前的Alpha手里拿着一张校园卡,上面的照片正是他自己。

“!!”

Omega后撤了一步,还没等他想着夺回自己的校园卡,就听对方发出了魔鬼质问:“你的导师是谁,我让他来接你回去。”

这类似于被教导主任叫家长的即视感让这个涉世未深的Omega两股战战,但他还是嘴硬地反问:“你凭什么拿我口袋里的东西?”

校园卡在明越的手里转了一圈,他冷笑了一声,不过下一秒,阳台外突然传来了东西倒地的声音。

明越低垂的眼眸抬起,他蹙了蹙眉,朝着声源方向冷声开口:“出来。”

阳台上的两人同时静默下来,齐齐看着阳台门口的墙壁,半晌,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服饰的人站了出来。

曲由白挠了挠脸颊,心虚地瞥了一眼明越,又看向了面前的Omega,他指着地上的拖把:“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就不一定了。

曲由白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不过下班前还需要把分配的位置打扫干净,于是他拿着清扫工具来到阳台这边时,就正好目睹了Omega碰瓷的一幕。

通过短暂的听墙角,他觉得这孩子是一时被坏人蒙蔽,本质应该不坏,所以他有些担心Omega赚钱不成再把自己搭上,不放心的他就偷偷听了一会儿。

“是你!”这Omega对声音很敏感,曲由白一开口,他就认出了这是在厕所劝他的那人。

曲由白对他尴尬一笑,他也没想到自己今晚会听了这么多次墙角。

“同学你还是快走吧,最近查寝还挺严的。”他挤眉弄眼地再次劝道。

Omega计划不成,还被他俩一起威胁,顿时不满:“你谁啊,为什么老是多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他是世京的老师。”曲由白也没想到这孩子傻得可爱,不光劝不动,还看不懂人的脸色。

果然,人不管在什么时候,对老师都有着骨子里的敬畏。

刚刚还嘴硬的Omega立马萎了一半,他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明越,就见对方一脸正气地看着自己。

他闭着嘴巴,怯生生地从明越的手中接过了卡,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Omega离开后,曲由白才捡起刚刚不小心倒在地上的拖把,准备赶紧把自己的活干完。

明越倚着阳台护栏,垂眼观察着面前勤恳干着活的人,片刻后,他突然开口:“曲由白。”

被叫的人抬头看了过来。

“再陪我演一场戏。”他说。

曲由白将拖把杵在面前,犹豫地问:“上次不是说已经两清了吗?”

明越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回答:“这次是另外的价钱。”

他总觉得这个明越不简单,和他凑的太近并不是明智之举,曲由白刚要开口拒绝,对方就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万。”

那这个话又说回来了,赚钱嘛,总得担点风险。

曲由白抿着嘴巴妥协:“那我要怎么做?”

明越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拖把和身上的工作服:“先把你的东西丢了,再把我身上的酒渍弄干净。”

曲由白立马把将工作收尾,去和领班结清了今天的工资,顺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站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给明越处理酒渍,因为Omega准备的酒不多,污染的范围不算太大,就没让明越脱衣服。

弯腰给明越擦拭着衣服,手指偶尔会戳到对方硬邦邦的胸肌,在氛围变得越来越奇怪前,曲由白终于把酒渍处理到只剩下一点印子。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扫到了自己身上被洗到发白的衣服时,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还像上次那样演吗?可是我身上的衣服……”

如果要演伴侣,他俩这差距也太大了,他跟在明越身后说是个保姆才合理。

明越还在用纸巾吸着水渍,闻言瞥了过来,视线在他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后才淡淡开口:“跟着我就行,哪怕你穿成乞丐别人也会以为是潮流。”

曲由白被噎得一哽,但是他看了一眼明越的衣着和气质,发现没有反驳的理由。

匆匆用吹风机吹干衣服后,他跟着明越一起坐上了电梯。

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他的目光时不时从对方的脖子上扫过,明越身上的Omega信息素味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更加明显。

曲由白盯着自己的指尖,下意识咬着嘴巴里的软肉,无声叹息。

学长,你所托非人啊!!

第065章得不到就毁掉

出了电梯后,明越一改冷漠的态度,一把揽过曲由白的腰,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贴得这么近了,不过曲由白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下意识地板着腰,避免后背整个挨在身后人的胸膛。

明越感受到了手下人的僵硬,他垂着眼皮,手上微微施力,精准地掐住了对方腰部的敏感点,果然下一秒曲由白就软了下来,直接倚在他怀中。

在旁人看来,刚刚的一幕颇有调情意味。

而这个旁人就是不远处站着的景繁。

前一秒他还在纠结怎么从解渐沉身边溜走,好去楼下打探一番,后一秒他就看到主角俩依偎着走了进来。

手里还捧着解渐沉塞过来的薄荷水,他盯着完美按照剧情轨迹发展的两人,默默咬着吸管吸了一口。

他刚刚还暗自埋怨,解渐沉给他的薄荷水让他的心越喝越凉。

他看着明越扶着曲由白的肩膀,如胶似漆地朝着对面角落的沙发走去。

大概是准备在他哥面前转悠一下把戏演足。

景繁咽下口中凉凉的液体,扫了一眼身边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解渐沉。

这边的沙发中只有他身下的单人沙发是空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好的位置不坐,非要坐在扶手上。

旁边还有几人聚在一起小声闲聊,时不时打量这边一眼。

解渐沉此刻正盯着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有些走神,像是感觉到了某人的视线,他抬眼看了过来。

景繁含着吸管和他对视了一眼,轻轻眨了眨眼睛。

对方的视线从他的脸颊扫过,最后落在了他湿润的唇瓣上,解渐沉有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接着他将玻璃杯递到了嘴边,转头看向了人群,景繁下意识地追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于是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还在演戏的主角两人,眼眶都下意识瞪大了一圈,接着他直接一个侧身站到了解渐沉面前,将对方的视线挡住。

他突然想起来,原轨迹并没有提到反派的出场,但是现在解渐沉却出现在了主角俩的剧情里。

要是被他发现明越揽着曲由白的腰还得了,他之前就只是轻轻搭了一下主角受的肩膀都被瞪了,这一幕要是被他看见了,这醋坛子不得炸了。

虽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立场吃醋,但可能反派的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我得不到就毁掉。”

——by会桀桀桀笑的反派。

景繁并不想看到曲由白被解渐沉“得不到就毁掉”。

为了防止反派节外生枝,他觉得还是避免让他们三人碰面比较好。

解渐沉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怎么?”

但景繁只顾着出头,还没想好理由,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就是,我看老板您好像喝多了,想问您需不需要解酒药。”

解渐沉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他微微勾着嘴角,拒绝:“暂时不需要。”

“好,好的。”景繁松了口气,他随口找的理由,要是解渐沉真的要的话,他还得下去拿。

他的包里备了药,只是包还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

解渐沉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的脸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将还剩下一点的酒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和那边的人打完招呼就离开吧。”

景繁没想到他居然要现在离开,但是解渐沉已经带头走了出去,他只好咬牙跟上。

然而等他抬头时才发现,对方朝着明越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来明越所在的沙发附近坐了不少人在攀谈,包括明越的那个哥哥明河。

不等景繁再做出反应阻拦,解渐沉已经从路过的酒侍手里端了一杯新的红酒,快步走到了他们跟前。

“明总,好久不见。”解渐沉站明河面前,笑着打了个招呼。

景繁站在他身后快速扫了一圈,这些人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辈,并不值得解渐沉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这样对方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瞥了一眼主角俩,为曲由白捏了一把汗。

解渐沉的突然出现吸引了沙发上一众人的目光,明河也没有料到解渐沉会主动过来和他搭话。

他顿了一下,脸上挂上了刻意的笑:“解总大忙人,我还一直没找到机会去敬一杯。”

“明总开玩笑了,不过我待会还有点事需要提前离开,对不住,所以来向各位表达一下歉意。”解渐沉看着众人,将手里的酒往上抬了抬。

这些年轻小辈深知自己是沾了明河的光,才能有机会得到解渐沉的敬酒,他们纷纷端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

只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除了沙发角落坐着的明越。

明河看了一眼任性的明越,面上佯装着气恼,训道:“还不来敬解总一杯。”

训完又一改脸色,略带歉意地看着解渐沉:“不好意思,我这个弟弟太不懂事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解渐沉挑了挑眉:“看来小明总不太适应这种正式场合。”

说着他还扫了一眼对方身边站着的曲由白,视线在他身上刻意停留了一下才落到明越身上。

曲由白从他刚过来时就站了起来,不过不是因为解渐沉,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对方身后跟着的人。

他抠着食指,低着头偷偷扫了一眼景繁,有些担心自己刚刚倚在明越怀里被对方看到了。

要是被学长误会了就不好了。曲由白纠结地想着。

而景繁这边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看看,这果然就是为了曲由白来的,视线都粘在主角俩身上了。

虽然曲由白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赶紧站了起来,但是不确定解渐沉有没有看到。

明越顶着解渐沉目光,半晌才不情愿地站起,不过起身的动作动作懒懒散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明总的杯子空了。”解渐沉瞥了一眼他手中只剩下个底的酒液,给了景繁一个眼神。

身后还在发愁的某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端着桌子上新开的酒给明越满上。

是真的满上了,再多倒一滴都会漏出来那种。

看着自己手中的高脚杯被倒得满满当当的明越:“……”

旁边不敢吱声的曲由白:“……”他看着摇摇欲撒的酒液,甚至开始担心对方刚擦干净的衣服又会弄脏。

而干了坏事的某人则低着头装鹌鹑,他瞥了一眼沉默的明越,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解渐沉。

然而后者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短暂交错,他抿着嘴巴,给了解渐沉一个肯定的眼神:没关系,老板,我帮你报夺爱之仇。

好吧,其实是为了灌醉明越好让剧情顺利发展。

解渐沉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到他的意念,不过看着景繁意外生动的小表情,嘴角倒是不着痕迹地勾了起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立马跟着举起了杯子,解渐沉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

景繁抿着嘴巴看着明越微微鼓起的腮帮,良心居然一点都不痛,甚至还想帮忙满上。

解渐沉打完招呼就准备离开了,他再次看了一眼明越:“小明总好酒量。”

明越接过曲由白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毫不胆怯地回视,他借着混不吝的人设死死盯着这个莫名针对自己的人。

景繁看了一眼笑意吟吟的自家老板,又看了一眼面露不悦的主角攻,感觉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火药味。

还是解渐沉先错开了目光,他低头一笑和众人告了别。

景繁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最后他只能把手里那瓶酒放到了明越面前,转身跟了上去。

走之前他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曲由白,希望他们能争气一点,把剧情好好过完。

不过景繁没想到的是,刚刚解渐沉的那番话以及眼神,在在座的各位人精眼里已经有了别样的意味。

尤其是作为他贴身秘书的景繁,走之前把酒放到了明越跟前的这一行为,更加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明越哪里得罪了这个大人物,但是他们最乐得落井下石欺负弱小。

解渐沉走后,他们纷纷找起理由给明越灌酒,甚至连带着曲由白都架不住喝了几口。

而一边的明河还在为解渐沉主动来结交而沾沾自喜,对比之下,看着明越这无能到连小喽啰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优越感油然而生。

站在酒店楼下,景繁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默默祈祷着剧情能顺利发展,毕竟他已经尽力引导了。

不过经过这几次他也发现了,这个帮助剧情走上正轨的任务,就和他之前考试答题差不多,只要踩中了得分点就能有点成绩。

所以就算今晚明越没能喝醉,前面的剧情吻合度应该也能让崩塌进度降一点。

解渐沉撑着车顶,盯着傻站在原地的人,乌沉沉的眼底翻涌着难以压抑的欲望。

原本今天的酒宴他没打算多待,一般只是出面将礼物送出去就够了,但是他记起了上一世明越和曲由白的感情发展。

所以他才会留下来直到他们出现,因为得要让某人死心他才好下手。

虽然曲由白在看到景繁后很快就挣脱了明越的怀抱,但连他都看清了,作为恋人的人只会更加关注。

看景繁现在纠结忧愁的脸色,他更加确定他看到了。

解渐沉颇为愉悦地敲了敲手指,静静地等他处理好心情。

看着某人的侧脸,他突然又有些想抽烟。

【听天由命听天由命。】景繁攥了攥拳头收回视线,努力安慰自己。

谁知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了解渐沉倚在车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这边。

他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车钥匙还在自己手里,立马小跑着凑过去开了车门。

“老板,去哪?”坐在驾驶室,景繁抿着嘴巴问道。

毕竟对方房产太多,指不定今晚想临幸哪个。

不过大概率是宁湖园的别墅,他现在已知的解渐沉的房产里,就那离这里最近。

“丽景苑吧。”解渐沉的手指在腿面上敲了敲,回答。

“……”景繁低着头把手机导航上的宁湖园换成了丽景苑。

距离一下子多了三倍不止。

他不懂,但反正烧得不是他的油。

不过丽景苑的话,离他家就很远,把解渐沉送到地方后应该很晚了,等他自己回家时就会比较麻烦。

好在加班打车都会算在报销范围内,反正烧得也不是他的钱。

解渐沉喝了酒,车窗被要求开着,凉丝丝的风吹过,不光喝了酒的人觉得惬意,连景繁都舒服得想要喟叹。

尤其是他发痒发烫的脖子和后背,在冷风的抚慰下舒服了不少。

第066章我不动,你倒是快动啊

景繁他们离开后,明越就陷入了围攻,他倚在沙发上,仰着头咽下涩口的酒液,半阖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坐着的明河,眸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他作为明雄川和花柳街女人所生的孩子,能被他的这几位好哥哥如此顾忌,还真是难得。

“明少,你带来的这个小朋友第一次见,新欢吧?也一起来玩嘛。”他们给明越灌酒还嫌不够,开始打起了他带来的Omega的注意。

曲由白手里握着空酒杯,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明越,其实他刚刚就已经招架不住被灌了一杯洋酒。

“就是,你把人家都带到这种场合了,不得让他陪哥几个喝一个?”有人跟着起哄。

明越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完,随手将玻璃杯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掀着眼皮朝着起哄的人看了过去。

眼底闪过的寒意让对方倒酒的手一顿,只是下一刻明越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那得问问人家小朋友愿不愿意。”

说着他看向了一边呆愣愣的人,曲由白也看了他一眼,摸不准他的意思。

片刻后他错开目光,看向了桌子上已经倒好的酒,咽了咽口水。

这场宴会里的酒水都是上乘货,包括他刚刚喝的那杯酒,甚至现在口中还有回甘。

曲由白抿着嘴巴看着明越,小声询问:“可以吗?”

“你可以拒绝。”明越微微颔首,语气随意。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的打算,毕竟他也不打算真的看着一个Omega被这么多人轮番灌酒。

谁知对方却是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能喝吗?”

“……”准备帮他接过那杯酒的手停在了半空,明越有些奇怪地看了曲由白一眼,怀疑对方把这当成了满满一杯的饮料。

旁边人也都听到了曲由白的话,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凑上来。

不一会儿他就在一众人“厉害”、“再来一杯”、“爽快”的夸赞中喝完了小半瓶酒。

明越看着比自己更快融入了这群纨绔子弟中的人,颇为无言地嗤笑出声。

不过曲由白还是喝得太快,他的眼睛已经有些失焦了,明越蹙着眉伸手挡下来了他们递过去的特调酒。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他身上:“明少这是心疼了?”

明越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将酒杯接下,嘴角勾起了玩味的弧度,仰头将那杯烈酒倒入口中:“你们把他灌醉了,是打算让我来伺候他吗?”

曲由白醉意上头,听到他的话后,慢了好几拍才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他盯着明越嘴角因为喝得太快而漏下的酒液,干咽了一下喉咙,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明越注意到了曲由白呆滞的眼神,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拿起一边的外套,拉着对方的胳膊将人带着站起了身:“走了。”

“别啊,明少这就要走了?”看出了他们要离开的意图,那群人试图阻拦。

“就是,至少要把这新开的酒喝完吧?”另一个人摇了摇还剩下一半酒的红酒瓶。

明越垂着眼皮笑了一声,接着伸手将那瓶酒拿了过来,直接就着瓶口将那半瓶酒一饮而尽。

那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对瓶吹,他们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戏的明河,见他哥哥都没什么意见,这才舒了一口气。

“够了吧?”明越将空酒瓶扔到了桌子上,砸出不小一声动静,把一边站着的曲由白都吓了一跳。

这下也没人敢拦,有人出来打了圆场:“都别妨碍明少了,人家温软在怀,哪有空在这和我们浪费时间。”

明越将有些汗湿的头发向后一抓,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嘴角噙着笑:“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奉陪了。”

一众人又起着哄目送了他俩的离开,不过多亏了他们,这下明河应该也不会怀疑为什么他派的人没有成功了。

站在路边吹着凉风,明越给自己点了根烟,晚上喝酒前没怎么吃东西,又一下子摄入了过多酒精,现在胃部的难受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今晚是他自己开车过来的,刚刚已经叫了代驾,现在正在等人把车开过来。

等待期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已经意识不清的人,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不会喝酒逞什么强。”

他将烟头熄灭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用自己的外套把人裹紧了,毕竟是他带过去的人,总得负责。

坐上车后,明越拍着曲由白通红滚烫的脸颊,但除了对方不适的低吟,并没能问出个一二三来,也不知道他家在哪。

明越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在给他定个酒店和带回自己家中思索了一会儿。

但是他没能撑住,眼睛这一闭就没能再睁开。

于是,依偎着晕睡过去的两人顺利地被代驾送到了明越的家里。

所以等景繁这边将人送到家后,就听到了系统关于进度条变化的提醒,停好车后,他便迫不及待打开了弹窗。

【!!!】看着进度条上显示的59。8%,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系统,质的飞跃,降到5字开头了!】

嘴角的弧度都快要压不住了,解渐沉从车里下来看到的就是景繁努力抿着的嘴巴。

“老板,那我就先回去了。”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笑一场。

不过某人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解渐沉将外套搭在胳膊上,低头解着袖口,状似无意地提醒:“现在很晚了,应该不好打车。”

景繁这才想起来,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一看才发现居然已经过了零点。

【我的周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休息日早就已经开始了,而他还在加班准备回家的路上。

“没关系,加点钱会有人接单的。”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连他都为了点加班费而坚守岗位到现在。

解渐沉像是被他的话噎住了,抬起眸子,欲言又止。

景繁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往坏的方面揣测:【他刚刚那什么表情,难道是听我说要加钱打车不高兴了?是觉得我乱花公司的钱?】

“其实,加钱也不用加很多的。”毕竟报销额度在那,景繁是誓死不会倒贴上班的,所以他总能精准把加钱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解渐沉这下是真的被他的木头脑袋气笑了:“我晚上喝了不少酒,需要个人照顾。”

“啊,那我叫阿姨来加个班?”景繁终于听出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是很想继续加班,所以他故意装傻拒绝。

因为之前帮解渐沉办事来过不少次丽景苑,正好存了保姆阿姨的联系方式。

他把手机打开,顺利找到了阿姨的电话号码,但是解渐沉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

景繁缓缓抬起眼睛,就看到了他那面无表情的老板,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从对方的黑了一半的脸色来看,心情不是太妙。

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他立马熄屏塞回口袋:“我突然觉得这么晚了让阿姨来一趟不太好正好我现在回家也不方便所以老板让我留宿一晚照顾您怎么样?”

刚刚还面露不悦的某个小心眼老板立马阴转多云:“嗯,那就辛苦了。”

景繁挂着假笑,摇头:“不辛苦,感谢老板给我表现的机会。”

解渐沉这才满意地重新扬起了嘴角,他带头朝着电梯走去,景繁站在原地对着空气锤了两下:【辛苦了~】

他也想不辛苦,要不是迫于对方的淫威,他是一百个不愿意留宿的,鬼知道他明早一觉起来,会不会又有突发状况需要加班。

加班又加班,那他这个周末就没了,而且他昨天就和曲由白约好了,他周六要去看旺财。

解渐沉已经先一步走进了电梯,景繁只好深呼一口气跟上。

一进家门,解渐沉就给他拿了一双新拖鞋,他换上后才发现大小正合适。

这是第二次在这个家留宿,他也没有第一次来时那么拘谨,跟着对方进了屋内,冰块听到开门声后就从窝里爬了起来,慢慢悠悠地蹭到他腿边求摸。

景繁倒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它了,他蹲在它面前大力揉搓了两下狗头,脸颊上酒窝不由自主地深陷,冰块伸着舌头从他的脸颊上舔过,留下一排湿漉漉的水印。

解渐沉正在倒水,转头看过来就见自家傻狗抱着人撒娇,他的薄唇轻抿,淡声提醒:“别离它这么近,它有半个多月没洗过澡了。”

果然,他这话一出,刚刚还玩做一团的一人一狗就僵住了,景繁抓着冰块脖子上的长毛将它拉开了点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感觉浑身发痒。

他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咦,那你今晚不许上床。”

冰块像是听懂了一般,委屈得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他坐回沙发上,一边看着大狗窝在他脚边哼唧,一边挠着脖子。

解渐沉给景繁递了杯水过来:“你上次留下的衣服,阿姨已经洗干净收在客房的柜子里。”

经对方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上次留宿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忘记带走了,不过他那商场大甩卖的衣服,居然没有被当成抹布丢掉。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解渐沉给他倒的水,脚边是等着自己疼爱的宠物,安逸得像是来享受的。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屋主人,景繁觉得好像本末倒置了,他才是被叫过来负责照顾人的。

“那老板,我需要帮您做什么吗?”他不好意思地抓挠着后颈,小声询问。

解渐沉正在解领带,闻言看了过来,他晚上喝得酒其实不算多,也没有需要人留夜照顾的程度。

他随口道:“现在状态还可以,不过半夜可能会口渴,帮我准备点水放在床头就好。”

所以让他留下来过夜,就是为了半夜起来给他倒杯水?这在睡前自己准备好不就够了?

景繁挠着脖子不太能理解,但他钱多,他有理。

他这一会儿闲下来后时不时抓挠后颈,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就浮现了大片红痕。

解渐沉站在一边,能透过他宽松的领口看到他更深处一些的皮肤,他蹙了蹙眉,下意识就直接探手过去。

由于喝了酒,他原本就高的体温现在更加炙热,景繁身上出了薄汗,风干后,皮肤相较之下要凉很多。

所以当解渐沉伸手摸到他的后颈时,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起了脖子。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动手,景繁疑惑地抬眼望去,就见对方面容严肃地盯着自己的脖子,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脖子后面怎么了?”解渐沉收回了手。

景繁被问得愣了一下,缓缓抬手摸到了自己的后颈,手下还有好几个凸起的包,他反应过来,解释:“好像在阳台那会儿被蚊子咬了。”

他自己看不见,所以理所当然地当成了蚊子包,不过解渐沉却不这么认为。

那些小红点微微凸起,很密集,被粗暴挠过之后有的还连成了一片,相比于蚊虫叮咬,这更像是过敏反应。

“你晚上吃了什么?”解渐沉钳着他的脖子,用虎口卡在下巴,微微用力将他的脑袋别开,有了灯光的照射,这下看得更清楚了,“这应该是过敏了。”

景繁歪着头,看他的样子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但是他目前还没有发现自己过敏的东西。

他努力回想着酒宴上入口的食物:“吃了些甜点和寿司。”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啊,还吃了小半块牛油果。”

解渐沉将他的衣领拉开一些,发现背后也起了一片:“以前没吃过吗?”

景繁摇了摇头,他前世确实没吃过这种水果,听别人说吃起来很腻,所以一直没尝试过,今晚在宴会上偶然看到,出于好奇便尝了一块。

只是没想到,一向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他居然还有过敏的食物。

难怪他从宴会上开始就一直觉得浑身难受,他还以为是自己流汗导致的。

“低头。”解渐沉倾身过来单膝跪在了沙发上,他拿着手机对着景繁的后颈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司淼。

对方也很快回了消息,确认了大概率是过敏,并且推荐了使用的药膏。

解渐沉将手机丢到了茶几上,从沙发上站起:“去洗澡。”

“啊?”还保持着低头姿势的景繁有点懵。

“洗完澡我帮你抹药。”解渐沉解释。

听到还要抹药,他立马抬起了头:“不用了吧,或者我自己也可以。”

“后背也有,你自己能抹到?”解渐沉卷着衣袖,垂眼看着他。

不能,但是一想到解渐沉要给他抹药,他就有些慎得慌。

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解渐沉唇角微挑:“那就去洗澡,洗完来我房间。”

他的话带着些命令的的意味,景繁只好一边挠着脖子一边乖乖点头。

回到房间后,他就拿着衣服进了客房的浴室,直到把衣服脱完照了一下镜子,他才意识到过敏得有多严重。

景繁扭着半边身体,对着镜子长大了嘴巴:“我靠,怎么起了这么多疹子,难怪那么痒。”

不过也奇怪,这片疹子只从背后蔓延开,上到脖子,下到腰窝,胳膊上也有,只是没有后背严重,身前还算完好,只有零星几个红点。

他在浴室磨蹭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推开了解渐沉的房门,却发现房间没人。

刚准备退出去,旁边主卫的门就被拉开了,解渐沉披着浴袍站在门口,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对着景繁抬了抬头:“去床上等着。”

景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房间那张浅灰色的大床,觉得对方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味。

“老板,湿发太久不好,不然我还是等您忙好了再过来吧。”某人有些打退堂鼓。

“嗯,所以擦完药后你帮我吹干。”解渐沉站在他的身后,Alpha身量颀长,直接将门挡住,让他连退路都没有。

没办法,景繁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坐到了床边,解渐沉将擦发的毛巾随手丢到了沙发上,坐到了他身边。

他掰了一粒抗过敏的药塞到了旁边人的手中,等他喝完后,解渐沉又拿出一管药膏拆开,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对方的这一命令让景繁又是一愣,他瞪着眼睛,目光在解渐沉的脸上和腿上转了两个来回,最后咬着牙心一横趴了上去。

“……”解渐沉看着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直接趴在自己腿上的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虽然知道对方会错了意,但他却更乐得眼下的情况。

景繁穿的是他自己的衬衫和长裤,并不方便抹药,不过好在他没有把衬衫的扣子都扣上,解渐沉提起他的衬衫下摆,将衣服掀了上去。

后背通红一片,和他猜测得差不多,骤然被掀开衣服的人下意识紧绷了身体,不小心从发梢滴下的水珠引得身下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景繁的肤质很好,即使背后起了一片红疹子也不难看出他光滑细腻的皮肤。

解渐沉的目光从轮廓清晰的肩胛骨一寸寸向下游走,中间的脊椎骨随着身体主人下趴的动作微微下陷,显出一道浅浅的轮廓沟。

流畅的腰部线条向中间凹进收起,是躯体最纤细的部位,不过腰际的肌肉倒比窄瘦的腰看起来更加结实,也难怪能在轮船上和一群Alpha纠缠那么久。

再向下是一寸呈v字型的肌肉线条,隐没于柔软宽松的的布料之下,细看还能发现裤子边缘露出的两个浅浅的腰窝。

“老板?”景繁的肩胛骨颤了颤,他已经趴了半天了,说好要帮他擦药的人却一动不动。

解渐沉收回了视线:“嗯,别动。”

“……”我不动,你倒是快动啊。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景繁被刺激得顿时屏住了呼吸,解渐沉伸出手指轻轻将药膏抹开。

指腹下的皮肤因为疹子并不是很光滑,不过倒是很烫,指尖在皮肤上打转,他感受着身下人的轻颤,突然有些恶劣地放缓了动作。

本来冲着药物止痒来的,但这游走在皮肤上的轻柔触感,如羽毛刮蹭而过,反倒多添了一阵微妙痒意,景繁甚至觉得连心脏都在发痒。

他有些卸力地塌下了腰,柔软的腹部压在了对方结实的大腿上,凝胶状的药膏在体温与摩擦下渐渐化开,解渐沉轻柔地推开药膏,腿面上感受到的时深时浅的呼吸,暴露了某人忍耐的辛苦。

药挤多了,等背部的疹子都被药物覆盖,他的指尖还沾着多余的药膏,视线沿着腰肢缓缓下移,他注意到了被遮在布料下的零星几个红点。

他垂着眼睛轻笑了一声,接着将某人刻意提高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了几个遗漏的红疹以及藏了半天的腰窝。

湿润的指尖沿着疹子表面打转,半蜷着的手指有意无意地从那两个可爱的小窝上蹭过。

景繁被他的动作激得绷直了背,突然庆幸自己有好好把裤子扣紧,不然再扯下去,他的屁股缝都得暴露无遗!

解渐沉的手指在腰窝边上流连了一会儿,终于引起了某人的抗议:“老板,我觉得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着他已经撑着胳膊要爬起来,解渐沉勾着唇角,抬起双手打算放过他,只是没想到某人动作太大,跪起时压住了裤子,于是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小块白嫩嫩的屁股蛋漏了出来,同样出来望了个风的还有一小截沟壑。

解渐沉扬了扬眉稍,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视线。

景繁只觉得身后一凉,立马伸手扯了一下,但他还不知道该漏的不该漏的都已经被看到了。

他接过药膏,挤了一大坨在手心朝着后颈就抹了上去,那手法大概看过不少次煎饼摊抹酱。

解渐沉坐在一边,他看着景繁后颈那块凸起的皮肤,眼底的欲望隐隐翻涌。

因为后颈的疹子被挠过后连成了一整块凸起,位置还很巧妙,乍一看上去会让人误会成Omega的腺体。

景繁囫囵抹了个大概,其实胳膊上还有,只是要抹的话势必要在解渐沉面前把衣服脱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放弃给胳膊抹药。

他刚想要把药膏还回去离开,就被解渐沉拦下来讨债了:“我的头发还没干。”

“啊哈哈,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我这就给您吹。”逃跑计划没成,只好留下来给他吹头发。

解渐沉的发质很好,即使养长了也没有出现干枯分叉的情况,景繁跪在床上,一手抓着吹风机一手摸着他的金发。

温度适宜的风将他身上隐隐逸散的香气吹了过来,景繁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想起了当初在小岛上,他就在对方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

他那时还奇怪怎么经历过血水和海水的冲刷还能保留着香味。

走神间,他已经悄悄捏起了一缕发丝凑到了鼻尖,很清香的洗发水味,但和他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所以可以排除是洗发水的味道残留。

“怎么了?”解渐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景繁回神,立马松开了手解释:“没事,就是觉得很香。”

“是吗,喜欢?”他问。

经过今晚的乌龙,景繁已经琢磨清了他说话喜欢省略的习惯,点头:“挺喜欢这个味道。”

解渐沉眨了一下眼睛,并没有因为没得逞而露出不满:“嗯。”

确保对方每一根发丝都干了后,景繁才终于得以回到了客房,一进去他就注意到了某个偷偷溜进来的室友。

“不是说不让你上床吗?”他坐在床上扯着冰块蓬松的大尾巴。

不过冰块也学会了装傻,一动不动任他蹂躏,景繁无奈地再次分了一半床出去。

关灯前他还不忘定一个半夜三点的闹钟,毕竟他还得去送水。

陷入沉睡前,冰块已经自然地沦为了他的抱枕,他把头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突然想到,解渐沉说冰块半个多月没洗澡。

可是它明明是香的?

第067章还想多活很久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将陷入沉睡的街道覆上了一层银辉,但却没能透过厚实的窗帘照进某个房间。

现在已经是深夜,黑暗的房间中,床上埋在被子里的人却睡得并不安稳,因为身上的疹子时不时发痒,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抓挠着发痒的部位。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这时紧闭的房门却传来了异响,把手倏尔转动。

接着门被轻轻推开,被睡着的人踢到了一边的大狗睁开了眼睛,警觉地看向了门口。

等那人缓步走近,它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才重新低下了头。

解渐沉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床前瞥了它一眼,恰在此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了屏幕。

他扫了一眼屏幕上备注为“送水”的闹钟,在开始震动前将闹铃关闭。

床上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特地设置的闹钟已经被人关了,嘟囔一声后翻了个身面朝着床里继续酣睡。

解渐沉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接着伸手将床头昏暗的小灯打开,睡着的人似乎完全不受这微弱光线的影响。

他轻笑了一声坐到床边,被压住尾巴的冰块无奈地爬了起来,从未关严的门缝钻了出去。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解渐沉盯着背对着自己而将后颈完全暴露出来的人,眯起了眼睛。

成片的疹子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但可能是睡前裹得太严实,细白的脖子上起了一层薄汗。

他探出手在那后颈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刚洗完手,手上的温度比较低,微烫的皮肤接触到了冰凉的物体,睡梦中的人舒服地哼了一声。

解渐沉的手顿了一下,眸光微暗,接着他张开手从身后钳住了这纤细的脖子,用指尖托着他的下巴,有些粗暴地将他的脑袋转了过来。

拇指下的脉搏强劲有力地跳动着,但沉睡中的人却并不知道,自己的要害已经落入了别人手中。

目光从景繁微蹙的眉心上扫过,片刻后他松开了手,转头将对方只盖了一半的被子拿开,轻轻掀起被压皱了的衬衫,背后的肌肤就露了出来。

背上的疹子也消了不少,他垂着眼眸,指尖从消瘦的脊背上轻轻划过,不出所料地再次引起了身下人的轻颤。

解渐沉看着这一幕粲然一笑。

看来他是真的很怕痒了。

被像个玩具一样把玩了一番都没知觉的人,这时却突然不适地喘了一声,接着他平躺了下来,伸手隔着衣服抓挠着胳膊。

解渐沉看着他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等人再次安稳下来,他才抓起了景繁的胳膊,将衣袖推了上去。

果然胳膊上也有一些红点,晚上擦药时他没抹胳膊,所以现在应该是痒得难受。

看着他蹙起的眉心,解渐沉直接抬手将衬衫上的纽扣一一解开,衣服半褪下,他才发现上臂的疹子比小臂的状况要严重不少。

重新取来药膏给他抹了手臂,期间景繁像是个怎么摆弄都不会醒的布娃娃,不舒服时也只会皱皱眉哼唧两下。

视线从对方微侧的脸庞下移,纤白的脖颈下是凸起的锁骨,胸腔随着平稳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目光从那抹嫩色上一扫而过。

细长的肚脐衬得腰线更加流畅性感,注视着延伸进布料之下的人鱼线,解渐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隔着薄薄的布料握住了对方的大腿,仔细感受了一番,确定皮肤上没有异样的凸起后,他才缓缓松开手。

只是他掌心的温热还是隔着裤子传递到了对方身上,被摆弄到现在的人终于有了悠悠转醒的趋势。

景繁在床头的灯光下不适地睁动着眼睫,只是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彻底睁开眼睛,解渐沉轻轻伸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没事,继续睡吧。”

他的低语缱绻而温柔,原本就没清醒的意识在这呢喃中再次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睡着后,解渐沉才重新帮他穿好衣服,熄灯之后,他在黑暗中又盯着床上人的轮廓看了很久才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在进行自我修复,总之景繁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把被自己睡得蜷起来的衬衫往下拉了拉,坐在床头醒神,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觉得有些奇怪:【我昨晚好像梦见解渐沉了。】

【好可怕,我梦到他坐在我的床头,还掐了我的脖子。】景繁努力回想着梦里的画面。

【……建议宿主下次在这睡觉前把门锁好。】

他扭头在房间里寻视了一圈也没见到大狗,听到系统的建议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锁上的话冰块不就没办法自由进出了?】

系统:【……】因为不锁门冰块的主人也可以自由进出。

它昨晚的权限在解渐沉伸手解景繁的衣服时就断开了,因为涉及到宿主的隐私部分,它就会被自动屏蔽。

但是光从它被屏蔽这一点看,后面未知的部分,解渐沉也不会是做了什么好事。

【昨晚解渐沉来过房间。】它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一下这个心大如牛的宿主。

打着哈欠的人张着嘴巴愣住了:【他来我房间做什么?】

【未知,昨晚我被屏蔽了。】系统觉得自己的暗示应该已经到位了。

景繁是知道它的这个屏蔽机制的,但他不能理解,解渐沉对他做了什么居然把系统给屏蔽了。

就在他摸着下巴思考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撑着胳膊将手机拿了过来。

看到来电人,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个大事,再看一眼时间,他居然一觉睡到了接近十一点。

他赶紧接通了电话。

“小白,我现在还没出发,得晚点到。”

“学长,我现在不在家,你先别来。”

“……”

电话一接通,他俩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

“我有点事耽误了,所以可能得下午才能去找你。”景繁先解释。

曲由白松了口气,他的声音压得有点低:“那就好,我这边也有点事,本来还担心你白跑一趟。”

景繁有些好奇曲由白和明越的后续发展,只是对面似乎是真的很忙,匆匆解释完就要挂断电话,他只好暂时压下了好奇心,打算等下午见面再细细打探。

而且他现在这边也有点麻烦,在老板家留宿结果还一觉睡到了午饭时间,真是惭愧。

顾不上其他,他立马爬起来,洗漱时对着镜子照了一下,他脖子和背上的红点已经消了一大半,也没有昨晚那么痒。

等他从客房里探出脑袋时,解渐沉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小景先生你醒啦?”正在给冰块换水的阿姨注意到了他,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景繁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阿姨,早。”

“哈哈不早了,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开始做午饭了,小景先生有什么忌口吗?”阿姨擦了擦手上的水,朝着厨房走去。

他看了一眼还在低头处理自己事务的解渐沉,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蹭这顿饭。

“他牛油果过敏,阿姨你买的牛油果就不要做了。”沙发上的人头也没抬。

阿姨捂了捂嘴:“这样啊,我本来还打算用它做个餐后甜点的,那小景先生可以吃芒果吗,我换成芒果。”

景繁没想到保姆阿姨这么体贴,还会照顾他的口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可以的,谢谢阿姨。”

阿姨进了厨房,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去沙发那边打扰解渐沉比较好,于是他转身去骚扰了这个家里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

冰块正在忙着吃东西,并不是很想搭理它的这个室友。

不过好在阿姨事先就准备好了食材,所以没等他和冰块玩多久,她就端着菜出来了。

景繁作为蹭吃蹭喝的一员,做菜帮不上忙,但端端盘子还是能出上力的,他帮忙端菜,嘴上还不忘拍着马屁,把阿姨哄得笑不拢嘴。

“阿姨你好厉害,手艺好就算了,冰块也养得这么好,它这么久没洗澡居然还是干干净净的。”他知道阿姨主要就是负责照顾冰块的,只有解渐沉偶尔过来留宿时才需要她准备其他的。

第一次听说雇保姆照顾狗的时候,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不过阿姨听到这倒是有些愣:“不是啊,冰块我昨天才带它去洗过澡,这种天都是9天洗一次,昨天正好第9天,所以才这么干净。”

她解释完就轮到景繁愣住了,解渐沉也正好走过来,他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对方,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坐到了主位前。

“原来是这样,难怪它身上看起来这么干净。”

看来昨晚冤枉它了,但是这不能怪他,要怪也得怪它那个不负责任连它几天洗一次澡都不知道的爹。

“饭前把药吃了。”解渐沉对冤枉了一只狗丝毫不觉得愧疚,突然开口。

景繁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放在餐桌上的药和水,乖乖端起了杯子:“好的。”

等菜上齐后,阿姨就给冰块套上了牵引绳:“我带冰块出去散步,解先生和小景先生你们慢慢吃。”

一人一狗离开后,这偌大的空间里又只剩他和解渐沉,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起床时系统说的话。

“老板,您昨晚半夜起床了吗?我好像看见了您。”他有些忍不住好奇,但又不敢直接质问对方昨晚是不是进他房间了,毕竟这是对方的地盘。

解渐沉闻言抬眼看了过来:“嗯,起来喝水。”

他这话一出,景繁夹菜的筷子一顿,这才想起来他昨晚还有事没干!

“怎么了?”解渐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凝滞的表情。

“对不起,我昨晚定了闹钟,但我好像没听见。”某人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工作,抿着嘴巴道歉。

“嗯,我知道。”解渐沉淡淡回答。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知道”是指什么,就听对方继续说:“昨晚起床喝水时,路过你房间门口听见了闹钟声,所以进去帮你关了。”

景繁眨了眨眼睛,心想难怪系统会说昨晚解渐沉进了他房间。

但是他后面做了什么把系统弄屏蔽了?

想到这,他干嚼着米饭,视线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对方。

“胳膊上的疹子消退了吗?”解渐沉已经吃好了,他擦了擦嘴看过来。

景繁偷看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撤回,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慢了两秒才点头:“消了一大半了。”

解渐沉也点了点头:“那就好,昨晚看你睡着后一直在挠,所以又给你抹了点药。”

“啊。”那这就能说通了,只是他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应该是脱了他的衣服抹的药。

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看了解渐沉一眼,见对方一脸淡定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开始自我安慰:【都是男人,这很正常。】

【……】感觉自己又做了个无用功的系统彻底无言。

不过他才是被雇来照顾人的,结果还要雇主反过来照顾他,他抿着嘴巴道谢:“我睡觉比较沉,我都不知道,谢谢老板。”

以前就总听室友开玩笑,说他的睡眠质量好到“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开玩笑。

“挺好的。”对方意味不明地回答了一句。

接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解渐沉敲着手指问:“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再跟着你了?”

景繁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回想了一下过去一周,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人:“没有了吧。”

解渐沉又点了点头:“好。”

在气氛再次沉默前,他又问:“不好奇吗?”

“嗯?”景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才毕业上班没多久,遇到那么多危险的事,不奇怪吗?”对方把话补充完整。

景繁想说他当然奇怪,但是他有系统,其实大部分事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而且他总不能直接追问敏感多疑的反派“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害你”吧,所以他一直抱着解渐沉不说他就不问的打算。

“但是当秘书不是就要埋头完成任务,绝不好奇隐私的吗?”他瞥了解渐沉一眼,见对方表情一切正常,继续说,“都说好奇害死猫,我还想多活很久。”

毕竟在小说里,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后半句说完,解渐沉就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过景繁的话不假,所以他睁着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毫不回避地直视回去。

好一阵对视后,对方突然低下头笑了出来:“好,会让你活很久。”

他的这一笑和以往的浅笑或者笑里藏刀的假笑都不同,是非常柔和且明媚的笑容,将他周身的沉郁气场都压下不少。

景繁看得入了神,半晌才想起来移开视线。

第068章没想到你还挺开放

“你的事忙完了?”一地狼藉的房间里温度适宜,只是坐在床边的某人声音却冷到了极点。

曲由白挂断了电话,慢吞吞地将手机收了起来,他此时正赤裸着上身,跪坐在床前的地毯上。

“忙完了。”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有些慌张地扣着手心,弱弱回答。

床边的人面色不善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Omega,沉默地眯着眼睛,半晌他转头“啧”了一声,听起来是十分生气了。

“我家的地上没有地缝能让你钻,起来,”对方的声音依旧冻人,“顺便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上身光溜溜的让他没什么安全感,曲由白咬着嘴巴里的软肉,别扭地含着胸,徒劳地想为自己遮挡一下。

微仰着头的人见状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手薅起床上的薄毯丢到他身上。

地上的人猝不及防就被柔软的毯子蒙住了头,曲由白慢了好几拍才抬手将毯子扒拉下来裹在身上,还不忘小声道谢:“谢谢。”

消瘦的身躯裹在毯子里缩成了一小团,可怜兮兮地跪坐在Alpha的脚边,任谁看见可能都会以为是哪个柔弱的Omega被欺负了。

“我打你了吗?”床边坐着的人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曲由白摇了摇头。

“我骂你了吗?”对方又问。

这次曲由白犹豫了一会儿才摇头,因为他在思考对方面色阴冷的注视算不算用脸骂人。

“那你为什么一副被我欺负的倒霉样?”Alpha的声音虽然冷,但还是透露出了一点鼻音。

曲由白抿着嘴巴,尝试着收敛了一些脸上的委屈表情,抬头看了过去。

他一抬眼就看到床边坐着的明越抱着手臂,一脸无语地瞪视着自己,他忍住了再次低头的冲动,努力直视着对方。

明越上半身穿着整齐的衬衫,下半身却只穿着黑色平角裤,露出的腿部肌肉轮廓很明显,结实又匀称。

他翘着腿,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

如果忽视他颧骨的青紫和塞着纸巾的鼻子,光看他俩这一坐一跪的姿势,怎么着都像是单方面的霸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吓到了。”曲由白盯着他鼻子下又要被血浸透的纸巾,咽了咽口水道歉。

今早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异常陌生,还没等他回想起昨晚的事,他就又发现了自己的上身不着寸缕。

他迟钝地转过头,一瞬间瞳孔骤缩,因为看到了一张与自己相隔不过十厘米的脸。

慌乱之下曲由白直接一拳挥了出去,对方甚至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他乱蹬的脚送下了床。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明越在睡梦中感受到脸上一阵钝痛,还没等睁开眼睛,他整个人就失重掉下了床。

他捂着宿醉后疼痛的头坐起身,接着就感觉到鼻下一痒,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指尖便沾上了鲜红的血。

愣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抬头看向床铺,就见动手之人正瞪着眼睛坐在床上,手还半握成拳举在胸前。

曲由白也是缓了好一阵才看清地上的人,看到明越被自己打出的鼻血,他慌张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赶紧把人扶起,又匆忙找了纸巾给他塞上。

简单处理后,明越就这样坐在了床边,而深知闯了祸的人则很有自知之明地跪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对方一件衬衫都那么贵,现在那万金之躯被他打伤了,这次的赔偿费不知道会多高,先放低姿态比较好。

不过他也没想到景繁教他的拳法威力这么大,当初对方突然提到要教他一点挥拳技巧时,他还不能理解。

当时景繁的原话是:“你的体质太容易招人渣了,学一点危险时刻可以自保。”

他想了一下也觉得挺有必要,于是就跟着学了些发力技巧,只是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然而他刚跪好,地上的衣服里就传来了闹钟铃声,他顶着明越想打人的目光,硬撑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把手机翻了出来,将他的鬼畜铃声关掉。

只是他看了一眼时间,才突然间想起和景繁的约定,担心对方会白跑一趟,所以他再次顶着Alpha冷飕飕的目光请求:“我能先打个电话再说吗?”

明越的面色已经沉得要滴水了,不过同样要滴下来的还有他的鼻血,纸巾已经被渗透,多余的血就这样滴了下来。

曲由白下意识伸手接了一把,接着又顾不上明越的眼神,给他换了干净的纸巾。

换完后他又跪了回去,见明越微仰着头不说话,他就厚着脸皮当对方默认了,给景繁打去了电话匆匆说明情况。

“流鼻血最好不要仰头。”曲由白收起手机后,看着对方为了防止血滴下而抬起的头,忍不住小声提醒。

明越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谁造成的?”

好意提醒的罪魁祸首心虚地闭上了嘴,不过眼下他们终于有时间复盘昨晚发生的事了。

曲由白记得自己在宴会上一时没把控住喝了不少酒,最后还是明越阻止了他,并将他带了出来,他们还一起站在路边吹了冷风,然后呢?

他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了明越给他裹上了外套,当时把他热坏了,本来想动手拿开的,但他好像没能做出反应就失去了意识。

“昨晚你醉倒了,问你地址你也不说,我就把你带回来了。”明越看了他一眼,将鼻子上的纸团拿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昨晚他也醉得不轻,上车后居然睡了过去,等他被代驾叫醒的时候,他和曲由白已经到他家楼下了,不想折腾一趟送对方去宾馆,所以他直接把人拎回了自己家里。

“但是我的衣服怎么回事?”曲由白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衣服被脱了,身边还同样躺了一个脱了一半衣服的人,他想镇定也很难。

明越的额角跳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你昨晚喝多了吐了一身,难道你打算穿着那种衣服睡一晚吗?”

但是他话一说出口,曲由白反而瞪大了眼睛,他张着嘴巴反驳:“不可能。”

由于他喜欢喝酒,所以喝醉的次数也不少,但是他唯独没有因为喝多呕吐过。

坚决的否认引来了明越的注视,他盯着曲由白的脸看了半天,最后把头转到了一边:“爱信不信。”

看着他冷淡的神色,曲由白也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他瞥了一眼散乱在地上的外套和西装裤,突然担心:“那你的裤子?”

“也被吐了。”

完了,债务+1。

“嗯……那我俩昨晚……”曲由白低着头,这才想起他俩孤A寡O,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应该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吧?

毕竟他还记得被下药那晚,对方有多强硬,他要做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你觉得呢?如果做了什么,也不该是你穿着裤子我穿着上衣吧?”明越扫了他一眼,“而且我对皮包骨的儿童身材不感兴趣。”

曲由白被噎的同时又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那,真对不起,我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打了你。”他诚恳认错。

但某个有些自负的Alpha却对他话里的“打了你”不是很满意,要不是昨晚喝多了,他也不至于睡得连有人对他动手也不知道。

“不然我还是赔钱吧,医药费和弄脏衣服的钱。”曲由白揉搓着手指,试图主动承担责任。

明越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垂着眼皮:“衣服就不用你赔了,既然你做过家政,那就把家打扫干净当作医药费吧。”

曲由白已经在考虑去哪多找点兼职了,却没想到对方那么容易就放过了他,赶紧应了下来。

然而当他穿好明越随手丢来的衣服走出房间时,才傻了眼。

屋内乱成一片,他以为是昨晚喝醉后弄的,但是和屋外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等他把那一地狼藉打扫干净,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好在他和景繁重新约的时间在傍晚,期间他还和明越一起吃了顿午饭。

离开前,他手里提着一大包垃圾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屋主人。

明越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有事?”

“那个,昨晚说的配合你的钱……”曲由白有些扭捏,毕竟对方已经不用他赔偿裤子的钱。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昨晚的钱是他付出后应得的。

明越挺无语的,掏出手机当着曲由白的面给他转了2万。

“谢谢,那个,其实我干家政挺不错吧,下次有需要还可以叫我。”他抿着嘴巴努力推销自己。

毕竟他一直身兼数职忙着赚钱,像明越这种出手阔绰的客户,他一向不放过。

但最后回应他的是一阵关门声。

曲由白瘪了瘪嘴坐上了下行的电梯。

“咳咳,你的意思是你把明越给打了?”转眼就到了傍晚,景繁坐在大排档前捂着嘴巴咳嗽,语气难掩震惊。

曲由白捧着饮料,有些不太好意思,又想到明越是对方喜欢的人,立马解释:“我当时没多想,学长你别生气。”

“嗯?我为什么要生气?”景繁抽了张纸巾擦着嘴巴,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对面前看起来格外柔弱的Omega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虽然这次是误会,但是以后遇到人渣就要反抗。”

而且对方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他早想报当初巷子里那一脚之仇了。

曲由白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学长你不介意吗?”

因为担心昨晚他和明越演戏的一幕已经被看见了,所以他主动告知了原委,包括昨晚他喝醉后在明越家留宿的一系列事情。

“啊?”景繁觉得奇怪,怎么对方今晚说的话他的脑回路都跟不上。

他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曲由白是在担心他会介意一个Omega在Alpha家留宿?

这都六性社会了,不至于还这么封建吧。

“我不介意啊?婚前性行为挺正常的,你情我愿相互快乐的事,负担不用那么大的,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导一下这个单纯的孩子,避免他会有“自己不贞洁”的想法。

曲由白愣了一下,没想到景繁甚至能接受喜欢的人与别人上床,他有些佩服:“学长,没想到你还挺开放。”

“还行吧。”这就开放了?看来这个ABO社会也不咋先进嘛。

“对了,你刚刚还说你之前就陪他演过一场,把衬衫欠的那八千还完了?”景繁咬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烤茄子,烫得龇牙咧嘴。

曲由白给他递了瓶冰汽水,点头:“对,就是你来学校找我那天,我本来坐车去做家教的,但是中途孩子家长说有事需要推迟一下,所以我就又回来了,然后就遇到了他。”

返回学校后,距离家教时间还有挺长一段时间,于是他便打开了附近的跑腿服务接了一单。

当时送完东西从楼里出来,正好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行色匆匆的明越。

对方看到他后就蹙起了眉,但毕竟是学长兼债主,所以他出于礼貌停下来打了个招呼,只是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对方拉着胳膊拽走了。

后来明越说需要他配合演一下情侣,他刚要拒绝,对方就说事成之后直接两清,不用再赔衬衫钱。

曲由白有原则,不愿意接受施舍,但同时他的底线又不太高。

给搂一下就能抵那么多次兼职,原谅他没出息,立马就答应了。

“那就好。”至少没吃亏还把钱还了,景繁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一点。

“也谢谢学长,我这次赚了不少钱,下次我请学长出去玩吧。”曲由白看起来很高兴,应该是短期内都不需要为钱担心了。

景繁由衷地为他高兴,也知道对方想回报的心思,他转头看向了街边站着发传单的玩偶人,突然有了想法:“下次,请我去游乐园玩吧。”

他记得原作里有一段对主角小时候的描写,曲由白幼时似乎一直对游乐园有一种莫名的念想。

不如正好趁这个机会带他去玩一玩,弥补一下儿时的缺憾。

曲由白在听到他的要求后怔了一下,接着他低头莞尔一笑,答应:“好啊。”

对方明媚的笑容清晰地映在了乌黑的眼眸之中,景繁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莫名觉得有些触动,像是心底泛起了一阵涟漪。

今天似乎已经是第二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第一次是在丽景苑,餐桌上看到解渐沉的那一笑。

这种仿佛被猫轻挠了一下的酥痒,从心口沿着脉络传递到四肢百骸,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来源于什么,只是觉得微妙而舒服。

就好像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而他正在慢慢领会。

第069章猫哪有不好奇的

吃完晚饭后,景繁又跟着曲由白去了他租的房子,本来他打算直接找个理由把旺财接走,只是没想到天气说变就变,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暴雨。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模糊的雨幕,不由得庆幸还好他俩跑得快,否则必然会被淋成落汤鸡。

“学长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吧,我们可以挤一挤睡,其实床还挺大的。”曲由白正在烧热水,他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暴雨,提议道。

景繁摸着基拉头顶的乱毛,想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

新剧情才刚刚走完,按照惯例,下一次解锁至少还要一段时间,而且明天是周日,他原本也没有什么打算。

既然这里离世京这么近,不如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去实验楼试试看能不能见到上次轮休的老人。

虽然他上午还在和解渐沉说“好奇害死猫”,但是没办法,猫哪有真的什么都不好奇的。

至少他现在对反派背后的故事很好奇。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就曾明确说过是世界锚点出了问题。

后来剧情栏解锁后,他自然而然地认为问题只是出在了主角俩的剧情发展上。

但是通过这几次尝试回正剧情的经历,景繁却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对曲由白和明越的发展起到太大的作用。

反倒一直像是冥冥中有双手在极力促使剧情走向正轨,而他则是那双手用来调整走向的工具。

换句话,他就是块好用的砖,哪里缺就往哪搬。

然而这次的剧情发展让景繁的这种感觉变得更加明显,所以他也有了更深的思考。

如果只是像他一开始以为的那样,世界崩坏进度只和主角俩的剧情发展有关,那他们的故事明明才刚刚开始,就算剧情有些走偏,崩塌值也不应该这么高。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世界崩塌进度就已经涨到了63%,这明显不太合理。

因此除了主角俩的问题,一定还有其他方面的缺口,按正常逻辑推断,那个缺口大概率是在解渐沉身上。

但奇怪的是,目前原剧情对解渐沉的描写并不算多,而且他在主角俩的剧情发展中出场也不多,所以应该不是他的剧情走向出了问题。

景繁垂着眼皮思考,指尖不老实地绕着基拉稀疏凌乱的头顶毛。

根据他补充的那么多穿越攻略的小说得来的经验,这种情况下,不是剧情问题,那可能是角色黑化或者崩人设。

想要知道反派的故事,他不得不主动从解渐沉的过往下手进行调查。

不过他隐隐觉得解渐沉的母亲会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上次看到的那个病床上的男人,以及让解渐沉全程沉着脸的半山别墅,似乎对方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都很抗拒,除了已经去世二十多年的付新雪。

之前在上班期间急匆匆地赶去疗养院,专门为了见一个刚刚苏醒的人,并且对方说过还会再去,这么看来,身为付新雪恩师的苏志华,也是比较关键的人物。

想到这,景繁已经确定了明天的行程。

洗漱完后,他原本打算跟上次一样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但被热情的主人否决了,于是他便和对方挤上了一张床。

“这是什么?”景繁站在床边等对方给他拿新的被子,他看着床头放着一块破旧的布,忍不住好奇。

因为这团有些发黄起球,甚至已经有了裂口的布,在这干净整洁的床上显得过于格格不入,仔细看的话,上面还绣着一只凌乱的……鸭子?

曲由白抱着一床薄被看了过来:“哦,这是我小姨绣的小毯子,不过她不在之后,我一直舍不得丢。”

景繁接过被子,突然想起了那天去看望曲由白姥爷时,照顾老人的护工阿姨说的话。

原来这个小姨是真的存在。

那天看老人的状态,他甚至猜测老人只有一个女儿,小姨只是曲由白当时随口编出来的角色。

不过景繁没想到会突然在曲由白面前提起他去世的亲人。

为了看起来自然些,他站在一边再次凝视了一会儿那个线条凌乱的图案,不太确定地夸道:“嗯……你小姨,手艺还挺好……这只鸭子很形象。”

他这睁眼说瞎话的夸赞刚一说出口,曲由白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和我当时说的话差不多,不过她非常坚持自己绣的是一只天鹅。”

嗯……那就有些抽象了。

躺上床后,景繁瞪着眼睛盯着有些掉皮的天花板,但其实他在看系统给他搜索的信息。

系统检索后发现确实有这么个人的存在:虞乡,享年27岁,女性Beta。

但是信息上除了姓名年龄性别,就没有其他更详细的信息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系统给的解释,和锚点越近的关系,想要获取信息也越困难。

只是他没想到,曲由白小姨的信息居然比他父母的信息更少。

看来这个小姨的存在,对于曲由白来说确实意义非凡。

他有些好奇,但是对任何人来说,在乎的人的逝去,恐怕都会是一道经久难愈的疤,所以思索之后,景繁决定还是先压下好奇心。

不过就在他打算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时,身边的曲由白却突然开了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对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居然主动提起了他的这位小姨:“我小姨是一位非常神奇的女性,小时候我一直觉得她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对她非常崇拜。”

景繁睁开了眼睛,床头的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并不刺眼,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

知道对方可能是想倾诉,他轻声搭腔:“是这样啊?”

“对,每次我有困难她总能第一时间出现,但有的时候却跳脱得像个小学生,”曲由白也盯着头顶熄灭的吊灯,他眨着眼睛,语气有些轻快。

“她还喜欢喝酒,我那时候还没上小学呢,她就偷偷骗我喝酒,看我被辣得吐舌头,她还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景繁听他回忆过往,也不禁笑了一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一位年轻又不着调的女性形象。

他有些怀疑曲由白的嗜酒是不是就是跟他这位小姨学的。

“学长给我的感觉跟她很像,倒不是说性格一样,就是有种相似的特性,所以我对学长感觉也很亲切。”曲由白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很浅地笑了一下。

他说完后,景繁并没有立刻接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侧过头,盯着曲由白闭上的眼睛问:“你很想她吗?”

虽然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但是他现在除了听对方倾诉情感,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闭着眼睛的人似乎有了入睡的趋势,他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声音也有些模糊:“想,但是她说她会去更好的地方,让我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许想她。”

景繁抿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他这两世都六亲缘浅,并没有过对谁刻骨思念的经历。

只是他犹豫了很久后,才发现身边人已经睡着了,盯着那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将对方只盖到肚脐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接着他将床头的小灯熄灭,笔直地躺了下去。

半夜曲由白被热醒后发现自己快要掉下床了,也终于知道他邀请对方和他一起睡床时,他嘴里的“我睡觉可能不太老实”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景繁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他爬起来后就发现曲由白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厨房做早餐。

他看着对方端出来的金黄的蛋炒饭,有些佩服对方的手艺:“好香,不过你起得好早啊。”

“嗯,我待会有个兼职要去做。”曲由白回答。

景繁这下又改为佩服对方的精力了,但他又有些担忧:“你现在还是很缺钱吗?”

“现在手头还算宽裕。”他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这么多兼职,会把身体累坏吧?”

曲由白脱下围裙,笑着耸了耸肩:“还好,我习惯了,而且下半年的课会变多,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兼职了,我得趁现在多攒点。”

景繁看着他有些泛青的眼下,突然有些后悔这次来没带现金。

吃饭时他低着头默默想,自己是不是也得努力赚钱多帮着点,毕竟对方也就刚上大学的年纪,回头别直接累垮了身体。

临走前他还是没能把旺财带上,因为他要去一趟世京,带着它恐怕会不方便。

和曲由白分开后,他骑着共享单车直奔校园,本来他还有些担心又跑空一趟,不过好在这次运气还算不错。

他到实验楼的时候,门口的值班桌前坐着的正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很大的老人。

他以“想为苏志华教授写一本个人志”为由,成功打开了对方的话匣。

“那个苏教授其实一开始不是化学系的,他当初的研究好像涉及了好几个方向,生物医药类,好像是做什么激素促生和优化的。”老人很和蔼,他捧着茶杯回忆着。

“当时学校下了不少心血推进这个项目,只是出现那起意外后,就被叫停了,不过我就是一个看门的,对他们这种研究并不了解,你要是想知道更细的估计得去找找当时的参与的其他教授。”

看得出老人也只知道这么多了,不过景繁告别后并没有再继续去找其他人做更深入的调查。

一来他觉得二十多年前的事,那些人未必记得更多,二来就算他们记得,涉及私密领域的研究,他们也不一定会告知,更何况他还是个不明来由的人。

所以还是直接从解渐沉这边切入比较好,下次他再去疗养院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过去。

第070章不要浪费了

最新剧情过完后,后面的展开比景繁预料的还要缓慢。

整整两周过去,也没有任何新剧情解锁,唯一变化的只有突然抽风的崩塌进度。

某天一觉醒来,崩坍进度就突然涨了0。1%,景繁不可置信地揪着头发,死死盯着那岌岌可危的59。9%,生怕它下一秒就会变成60%。

那几天里,他时不时就会打开弹窗看看,只不过那进度条再次恢复了一潭死水的状态。

曲由白近来的实验课变得多了起来,去兼职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学校上课、做实验以及写报告。

所以他和暂时担任计算机系助教的明越,也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

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曲由白就顺利承包了明越家的家政服务。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景繁的时候,对方才刚从办公室挨完骂出来。

旁边的赵磊一脸苦相,像个霜打了的胖茄子一样,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没关系,老板最近一直心情不太好。”

赵磊抬头看着一脸没事样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抱歉,连累你和我一起受批评。”

这个任务是他俩一起负责的,因为赵磊的疏忽,文件上出现了好几处数据错误,和他分工合作的景繁也被拖下了水。

“下次请你吃饭补偿吧。”他叹了口气,一脸忧愁地拿着文件返回工位。

景繁瘪了瘪嘴,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之所以不太在意,大概率是因为这几天解渐沉的气场都不对劲。

而他已经忍了好几天对方的冷脸了。

明明从曲由白家回来的那个周日偶遇到他时,他还挺正常的。

当时他从世京大学出来,曲由白正好也兼职完赶回来了,于是他又绕了一圈去把旺财给接了出来。

因为曲由白最近发情期快到了,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这么多宠物,所以也没有继续挽留,不过他要退钱还是被景繁拦了下来。

为了方便携带,景繁只好把小黑蛇又塞进了来时的小塑料盒里,回家的路上他才想起来,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

左右下午也没什么事,所以他按照导航找了个卖异宠粮食的商超。

在商场里逛了好半天,给旺财添置了口粮和豪华住宅,以及一些小玩具。

等他提着东西站在路边打车时,正好就遇到了在附近办事的解渐沉。

“老板?”景繁拿着一大堆东西,正要抬手叫车,面前就突然停了一辆白色SUV,车窗缓缓降下,他看到了驾驶室坐着的人。

解渐沉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出来买东西?”

景繁点点头,把塑料盒子往前推了一点:“给旺财买点吃的和用的东西。”

“准备打车?”车里的人问。

“对,打算回去了。”他回答。

“上车。”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车门传来了解锁的声音。

景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东西,觉得这顺风车不坐白不坐,于是他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他抱着塑料盒子,抬手拉起了安全带,只是没想到安全带拉到一半就卡住了,怎么都扯不下来。

背对着不好施力,他只好扭过上半身双手并用,但又不敢太用力,怕把解渐沉的豪车拽坏了。

然而这安全带就像是和他作对一般,任他扯了半天都没扯动。

他转过去看着车主人尴尬一笑,想问问怎么回事。

解渐沉也一直在关注这边,见人投来了求助的目光,他唇角微挑,倾身过去。

景繁的手抓着安全带还没松开,半抬在胸前,他顺势接过,温热的指尖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蹭过了对方的小指。

被碰到的指面像是用绒毛挠过般发痒,但景繁只是蜷了蜷手指,并没有多想。

余光扫到面前人懵懵的表情,解渐沉半垂着眸子将视线落回在了安全带上,为了更好地施力,他靠得更近了些。

只是凑近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凝滞,眉心下意识蹙起,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他微微侧头,视线不着痕迹地从景繁的脸上扫过。

不过被盯的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在因为这过近的距离感慨:【原来小说里,女主坐副驾驶拉不开安全带,霸总帮忙是真的啊。】

解渐沉今天出来大概不是见客户的,他身上穿的是休闲服,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因为贴得近,散落的发丝蹭过景繁半抬的手,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也随着呼吸钻入了他的鼻腔。

他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巴,两个酒窝被挤了出来。

解渐沉收回目光,手上施了点巧劲,顺利将安全带拉了下来。

“应该是上次孟锦坐的时候弄坏的。”

他的语气淡淡的。

“谢谢。”景繁低头重新调整着安全带,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微妙的异常。

不过车子启动后,解渐沉却并没有直接送他回家,而是带着他去了一家烤肉店。

“……”他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上面的招牌,怀疑对方走错了地方,或者来这见什么人。

直到前面的人已经在店员的引导下走了进去,他才慢了半拍跟上。

“老板,我们来这吃饭吗?”景繁坐在解渐沉对面,看了一眼不算热闹的四周。

因为现在也才下午四点多,并不是饭点。

“不然你觉得我们来蒸桑拿吗?”解渐沉正在低头点单,头也没抬,语气不咸不淡,似乎不是很能理解他的废话。

还不是你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以为大少爷都不知道除了西餐之外还有别的能吃的食物呢。景繁腹诽。

但实际上被噎了的人只能默默低头点餐,因为知道大概率是对方付钱,所以他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两杯喝的。

下完单后没多久,就有人推着小车送上了食材,还特地配了个店员来负责帮忙烤。

本来一直美滋滋吃着烤肉的某人,在看到仍然不停端上来的新鲜食材后,终于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解渐沉吃得慢条斯理,哪怕他再大口吃着,他们吃的速度也完全跟不上旁边小哥烤的速度。

这个疑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好像并没有考虑他们只有两个人,点了完全超出两人的食量,而且还全是肉类。

吃到最后景繁已经完全撑不下了,他碗里还剩下了一小半的烤五花。

他在浪费和撑死自己之间纠结了一会儿。

正低着头跟面前滋滋冒油的烤肉对峙时,一只纤长的手伸了过来。

“吃不下就算了。”解渐沉把碗拿了过去,又把自己面前没动过的柠檬水递了过来。

景繁看他不打算喝,于是心安理得地接过。

正好他吃腻了需要喝点解腻的,自己的那杯西瓜汁早在他扫荡的中途就和烤肉一起进了肚子。

只是他刚把杯子递到嘴边,就见对面的解渐沉自然地夹起了自己碗里的食物,自然地送进了嘴中。

“?!!”幸好饮料还没进嘴里,不然他肯定得喷出来。

【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导致他没吃饱啊。】景繁别开视线,突然回想自己饿虎扑食般的吃法。

当时他看解渐沉兴趣缺缺的样子,还担心东西会吃不完,所以头也不抬地往嘴里塞。

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压根没吃饱,否则不至于从他碗里夹了吃。

景繁闭了闭眼睛:【这和领导夹菜我转桌有什么区别?】

解渐沉很快就解决了剩余的一点食物,他擦着嘴抬头看向对面有些呆滞的人,解释:“不要浪费了。”

呆滞的某人抬眼看他:【看啊,他还得给自己没吃饱找理由。】

系统:【……】

“那我们走吧。”解渐沉用湿巾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后才开口。

景繁点头。

最后果然是解渐沉付的钱,弄得他更愧疚了。

出了商场后,看着外面亮起的街灯和广告牌,他才意识到他们居然吃了那么久。

一顿烤肉吃了两个多小时,他怀疑自己现在身上已经被烤肉味腌透了。

站在风里,他不由得抬起胳膊闻了一下,果然一身的油烟味,看来今晚回去得好好洗一洗。

就在他抬手闻着自己衣服时,解渐沉一言不发地站在他的身侧,斜睨了他一眼,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摩挲了两下。

回去的途中,解渐沉放在中央扶手上的手机接连震动了好几下,景繁转头看了一眼,就见亮着的锁屏界面显示的来信人是孟锦。

“是孟总。”他担心是要紧事,提醒道。

原本想说不管她,只是话到嘴边,解渐沉又改了口,他把手机解锁后递了过来:“帮我回复一下。”

景繁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让他碰这么隐私的东西,瞥了他一眼才接过。

他点开孟锦最新发来的信息,往上翻了翻,只是在看到一张照片时,手不由得一顿。

他的沉默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解渐沉侧目看了过来。

景繁眨了一下眼睛,将视线下移,匆忙把孟锦发来的一连串消息总结了一下告知旁边人:“孟总说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向您要酬劳。”

“告诉她,到时候让她去宁湖园别墅的车库里自己挑。”解渐沉扫了一眼他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说。

景繁点了点头,打开对话框把信息转述过去。

只是在信息发过去后,他没忍住再次背着解渐沉,把聊天信息翻了上去,迅速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确实是曲由白和明越。

他默默把手机熄了屏,抿着唇瓣偷摸看了解渐沉一眼。

真是坏了,怎么小白和明越搂搂抱抱的照片会在他的手机里。

难道他已经迷恋到开始跟踪偷拍曲由白了?

景繁觉得非常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主角。

怀着忧愁的心情到了自家楼下,景繁从后备箱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

左思右想后,他还是把自己买来喝的一盒酸奶塞给了解渐沉。

虽然恨他对主角受上头太快,但是天可怜见的,今晚和他吃饭,堂堂一个原作反派都没能吃饱,太不像话了。

解渐沉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盯着他脸上惋惜又怅惘的表情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接过了还泛着凉意的酸奶。

至此,对方表现得都还挺正常的。

直到后来他把曲由白约了出来,准备叮嘱他最近小心点,顺便再给他塞点钱。

他俩因为那点钱拉拉扯扯时正好被路过的解渐沉看到了,之后他的态度就变得奇奇怪怪。

有时候站在他面前汇报工作,解渐沉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经常把他看得汗毛倒竖。

后来景繁认真思考了一下,怀疑可能是当时自己拉扯曲由白时碰到了对方的手,这一幕被他记上仇了。

回忆结束,景繁打开手机准备摸个鱼,就见曲由白给他一连发来了好几个消息。

前面是说他自己最近课多兼职减少了很多,还来向他请教实验中遇到的疑惑。

后来说他在学校遇到了明越,并且和他搭上了话,对方要求他继续去帮忙干家政,因为给的工钱很高,所以他答应了。

看到这景繁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当时随手搭的线,此时却连上了。

他撑着办公桌打开了系统弹窗,然而上面的进度条和剧情都没有任何新的变化。

景繁抿着嘴巴觉得奇怪,主角俩又有新互动了,怎么新剧情还没有解锁,这都过去两周时间了。

不过他也不会想到,等到下一次新剧情解锁后,他有多后悔现在不珍惜这安稳时刻。

第071章药效未免太快了

【学长,我今天去给明越收拾屋子了,我觉得他的私生活并不是很健康,家里还特别乱。】

曲由白抿着嘴巴站在路灯下,给景繁发着消息,尽量委婉地提醒。

他刚刚从明越家里出来,快干完活的时候,屋主人才回到家,身上还带着浓重的Omega信息素味,并且和上次闻到的,并不是同一个。

虽然在背后随意议论雇主不太好,但是结合他近期观察到的一些细节,他确实不希望景繁在这一棵明显歪脖子的树上吊死。

由于他最近在学校的时间变多了,见到明越的频率也高了不少。

每次偶遇,他似乎都能撞见对方身边跟着不同的异性。

这使得他对明越的认知又多了一层有色眼镜。

即使景繁似乎对明越混乱的私生活并不是特别介意,但他总是有些痛心疾首,所以最近他干起了打小报告的勾当。

【嗯?像他们这种有钱大少爷都有人伺候着,生活废也挺正常吧。】景繁盘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嘴里咬着酸奶吸管。

他一边打字,脑海中一边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另一个有钱大少爷的身影。

看解渐沉日常处理问题干净利索的样子,他好像是个例外。

【如果工作量太大你就让他多增加点报酬。】景繁眨了好几下眼睛,将某人从脑海中赶出去,但他显然没能领会曲由白的好意暗示。

【他身边总是跟着不同的异性。】曲由白咬着腮帮子的软肉,有些发愁,不由得把他之前看到的也说了出来。

景繁把喝空的酸奶瓶子吸得呼呼作响,看着屏幕上的字皱了皱眉:【那是不是他人缘比较好?】

其实他知道那些大概率是明越为了掩人耳目而做的戏,原作中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找了曲由白配合演出,所以才有了后续的发展。

剧情里明越虽然有些霸道冷硬,但还挺洁身自好的。

至少目前透露的信息可以推测,明越只和曲由白发生过关系。

不过曲由白肯定是误会了,担心他对明越的人品持疑会影响后面的发展,景繁只好试图给另一个主角说好话。

【我在他家工作的时候,他经常喝得烂醉回家,身上还时常会有不同Omega的信息素,衣服上也总是出现口红印。】曲由白试图粉碎他对明越的铁打的滤镜。

“啧。”景繁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

这个明越怎么在曲由白面前还不知道收敛,他想帮忙编理由都费劲。

把空掉的酸奶瓶丢在茶几上,他双手拿着手机,快速打字:【或许只是正常出去应酬,不小心沾上的。】

对面像是被他这句话噎住了,硬是等了五分钟才发了个语塞的表情包。

看得出对方是真的有些无语加生气了。

景繁挠着头发,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去查一查,明越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左拥右抱,如果真的有苗头,必须得扼杀在摇篮里。

曲由白见对面油盐不进,甚至还体贴地给明越找理由,一时语塞到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

他一边沿着路边的围墙走着,一边把背包取下,将刚才路边超市买的一些日用品放了进去。

今天一整天的空气都闷闷的,像是随时会下雨,曲由白仰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单肩挎着背包走了几步,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给景繁拨去了电话。

“怎么了?”对面的人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打电话。

曲由白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学长,我觉得明越他不适合……啊!”

景繁还没听清他前面说的什么“不适合”,就被电话那边传来的惊呼吓了一跳。

“站住!”曲由白的喝止声透过电流有些失真。

景繁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看着屏幕上刚接通的电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了小白,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把我的包还给我!”曲由白忙着要回自己的东西,下意识就冲着那强盗大喊,并没有时间回应电话对面的询问。

他原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刚和景繁通上电话,就突然感到身后扫过一阵劲风。

接着他的肩膀一沉,单肩挂着的背包就这样被一股巨力扯了过去,那股力道差点将他带摔倒。

等他站稳身体后,就见夺了自己包的人,正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的巷子跑去。

这边附近正在扩建新小区,被隔出不少巷子,而且前面的路口在修路,本身就没什么人会走这边,又加上现在很晚了,所以路上连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眼看着对方即将拐进巷子跑出自己的视线,曲由白也终于回过神来,迈步追了出去。

电话那边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和呼呼的风声,让景繁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立马坐直,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小白!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遇到什么人了吗?”

曲由白抓着手机一直追到了巷子口,因为是临时用铁皮隔出来的巷子,没有安装路灯,他看了一眼漆黑又安静的巷子,一时之间不敢草率跟进去。

“学长,我的包被人抢走了。”他扶着墙喘了一会儿。

景繁得到了回复,立马追问情况:“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只有两张你之前塞的现金,还有一个U盘。”曲由白又往巷子里看了一眼,里面有个岔路,那人钻进去后就不见了。

“你附近有没有什么人?”景繁问道。

曲由白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四周,连个车影都没有,他摇头:“没有。”

“包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了,你一个太危险了,别追了,直接报警吧。”景繁爬了起来,站到窗户边,看着今晚连半轮月亮都没有的夜幕,建议。

曲由白跑得喉咙发干,他咽了咽口水,想到了包里的东西:“不行,那个U盘很重要。”

他也知道现在最好是报警,但是他丢失的东西价值并不高,等到立案调查,在抓出那人之前,对方很可能早就把他的背包丢了。

而且这边没什么人,黑漆漆的一片也没什么监控,甚至大概率找不到人,最后会不了了之。

“你自己的安全更重要,不要冒这险,你现在在哪,我帮你报警。”景繁还是劝他。

曲由白站在巷口抿着嘴巴:“我现在在临关路……”

只是没等他继续说出具体位置,就听到了一阵奔跑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

他闭上嘴巴,屏住了呼吸,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向。

是沿着巷子的岔口朝着西边跑去了。

曲由白咬了一下嘴唇,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沿着巷子外的路朝着西边同步狂奔起来。

景繁听到对面再次响起的风声,就知道去曲由白又追上去了:“U盘里有什么很重要的资料吗?你这样太危险了,要是他带了刀子怎么办?”

曲由白看到了不远处的巷口,又提了点速,他准备从这个巷口进去。

“里面是我的论文初稿和实验数据,还有……总之很重要,学长你别担心,我不会和他正面冲突的,我想看看能不能跟着他,等他把包丢了我再去捡回来。”他已经有了打算。

他的包就是路边摊随便买的,包里除了景繁塞的两百现金,就是他买的一些日用品、几本书以及一个u盘。

那人在发现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后,大概率会直接把包丢掉,到时候他再去捡回来好了。

景繁没想到他才大二就已经开始写论文了,不过他作为一个也曾被结课论文折磨到发疯的大学生,很能理解这个的重要性。

毕竟没有哪个大学生能坦然接受辛苦准备的论文付诸东流。

他第一次在宿舍听到了杀猪般的哀嚎,就是室友的论文忘记保存全文消失了。

“好吧,那你别挂电话,注意安全,我帮你报警。”景繁知道劝不动他,只能叮嘱他小心一点。

也不知道他的话有没有传到那边,说完这话后,对面就没了动静。

因为担心自己说话会影响到曲由白,他也谨慎地闭上了嘴。

曲由白听到了景繁的叮嘱,只是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巷子深处传来的重物落地声吸引。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巷子,他将通话的外放关闭,攥紧手机摸着墙走了进去。

他沿着墙壁放缓了呼吸,因为今晚没有月亮,巷子里很难视物,等到走近了,曲由白才发现这边居然是个死胡同。

他站在路的尽头,背部紧紧贴着墙壁,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刚刚那个人此刻就和自己隔了一个拐角。

对方的呼吸声也很急促,一边喘气,一边翻着曲由白的背包,将他买的东西和包里的书扔了一地。

最后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对方懊恼地将背包摔到了地上。

空了的背包在地上滑了好一段距离,最后被地上的石块拦了下来。

曲由白盯着滑到自己面前的包,心里一阵窃喜。

他想等对方离开后再去拿,只是等了好半天,那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曲由白换了个姿势,扒着墙壁,浅浅探出了小半个脑袋,只见那人此时正靠坐在墙边。

对方头上戴着帽子,他看不清脸,不过对方也被遮挡了一部分视线,并没有注意到墙边还躲了个人。

那人坐在地上,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抓着两张现金,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明明已经休息了有一阵儿了,但对方的呼吸声却越来越粗重,喉咙里甚至传出呼呼的漏气声。

曲由白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的状态不对劲,但是眼下不是他担心这些的时候,他把视线又放回了地上的背包。

好在对方戴着的兜帽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只要他动作小一点,应该可以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拿过来。

这么想着,他已经把手机塞进了口袋,缓缓蹲下身去。

背包距离他有一段距离,他蹲下后伸直胳膊也碰不到,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也不敢直接把身体探出去。

曲由白不断调整着姿势,试了几次,终于勾到了背包的带子。

只是背包在地上拖动,难以避免会发出声音,就在他关注着坐在地上的人的动向,准备揪着书包提起来时,一直在喘息的人却突然脑袋朝着这边一歪。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相撞,下一秒对方就先移开了视线,因为那人直接撑着地面吐了出来。

对方的动作幅度太大,头上的帽子就这样滑了下来,曲由白还没从被发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被抓包,而是他注意到这个抢了他包的人,居然是个女孩,而且看面容是个颇为稚嫩的女孩。

之前她跑得太快,又加上她身上穿着的是宽大的冲锋衣,曲由白自然而然地认为是个男人。

他赶紧把包抓了起来,站在离女孩两米之外的地方,看着她撑着身体干呕。

她应该是很久没有进过食,吐出来的也只有水。

女孩一直吐到连水都呕不出来才停下,但是刚刚仿佛喉咙破了个洞的呼呼声再次响了起来。

曲由白看着对方下一秒就要因为窒息而晕过去的样子,把包挡在胸前,轻轻靠近了一步:“你还好吗?”

然而女孩此刻却只能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对方的双手,确定她手里没有握着什么杀伤性的武器,这才缓缓蹲下。

只是他的靠近却引起了女孩的警惕,她抗拒地瞪了一眼,肩膀向后缩了缩。

曲由白向她展示了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我不会伤害你,你也别动手,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觉得这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女孩,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女孩显然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警告道:“离我远点。”

她的声音十分嘶哑,要不是曲由白离得近,恐怕都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曲由白听了警告也不再擅自靠近,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女孩,轻声询问。

女孩握紧了手里的钱,别开了头,紧闭的嘴巴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我可以送你去医院。”他试探着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谁知女孩一听到“医院”这两个字情绪就变得格外激动,她更加艰难地喘息了两下,一掌拍开了曲由白的手,扶着墙爬了起来。

她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曲由白甩了甩被打疼的手,也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小白,你那边怎么回事?”景繁一直蹲守在手机边,听着曲由白一个人独角戏一般说了很多话,急得不行。

曲由白看着那个女孩蹒跚的背影,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学长,不用报警了,包已经拿回来了。”

景繁皱着眉,将备用机拿了出来,他刚刚在和曲由白聊完就已经报了警:“好,那我现在打电话过去说明情况,你没事就好。”

“你那边什么情况,刚刚听你说要送谁去医院?”他忍不住好奇。

曲由白把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一捡起:“抢我包的是个女孩子,她好像遇到了点麻烦,看起来生病了。”

他把拉链拉好,拍了拍背包上的灰,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巷子。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跟上去看看时,那个女孩就在他眼前突然倒了下去。

曲由白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朝着女孩的方向跑去,到了跟前,他发现对方双眼紧闭,瘫倒在地。

他扶着她的肩膀摇了两下试图唤醒对方,不过女孩面色煞白,额头冷汗不止,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学长,她晕过去了。”曲由白把手里攥着的手机放到了地上。

景繁已经打开了叫车软件:“那把她送去医院吧,你在哪,我给你叫车。”

曲由白没有立刻回答,他抬眼看了一眼附近,大致推测了位置:“我在临关路与立淮路的交叉口,这边一个正在开发的小区附近。”

说着他伸手朝着女孩的颈侧探去,想要将她揽起,只是他的手刚环过对方细弱的脖颈,指尖就摸到了一个异物。

他一愣,将女孩的头轻轻掰了过来,借着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光,他看清了那是一根很小的针剂。

针管里的药已经空了,细长的针头埋进皮肤里,此刻因为他的动作而摇摇欲坠。

“针?”他疑惑出声。

对面的景繁还在按照他说的找定位,听他冷不丁一声,没反应过来:“什么?”

曲由白把那根针管拔了出来,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他赶紧开口叫了一声:“学长!”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颈侧一阵刺痛,很快他的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逐渐抽离。

倒下的前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药效未免太快了,一定很伤身体。

曲由白躺在女孩的身侧,挣扎了好几下,沉重的眼皮也只掀开了一道缝。

手机屏幕此刻也已经熄了屏,在这漆黑的环境中,他看到有两个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怎么办,老板只说了回收,现在还多了一个。”其中一个男人插着腰叹了口气。

“都带上,反正实验室缺人。”另一个男人回答。

因为他们都戴着口罩,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瓮声瓮气,但不妨碍从中捕捉信息。

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