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谢清就行了,那个人你不认识,不用知道。怎么样,我们的合作达成了?”
“律师交给我吧。现在,我需要知道订婚宴上的更多细节。”
“没问题。”
第36章第36章
林徵柔找来的律师非常靠谱。
谢清给他看了自己之前签的那个合同,律师先把他数落了一顿:“这种明显的坑你也踩,你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吗?”
谢清:“……”对不起大学生,拉低你们平均智商了。
律师琢磨了一阵,告诉他:“合同内容确实是存在一些漏洞,如果你以未履行合同内容提起诉讼,胜率很小,我查了,对方是个新注册的海外公司,反手注销了的话,你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清的关注点却在:“那个公司法人是姓白吗?”
“不是。”律师说,“不过实际控股人是一个叫白年的华人。”
谢清冷笑。
“你就这点本事的话,林徵柔应该不会把你介绍给我吧?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一起说了吧。”
律师:“好吧,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他们不是问你要违约金吗,而且是一笔巨款,你就把这笔钱打到他们账户上,然后以财物诈骗起诉,我能保证扳倒对方。”
谢清:“你也说了是巨款……”
他要是有那个钱,现在还会受制于人?
律师:“那别的我也没招了。”
谢清想了想:“我又没说办不到。”
鱼饵有的是,就看大鱼敢不敢咬钩了。
正好Phantom给他发来了消息:【亲爱的合伙人,咱们的项目现在是什么说法,要流产了吗?】
谢清:【谁说的?你放心,我拉到了新的赞助。至于赔钱的窟窿嘛,很快也能填上的,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把要求给phantom说了。
Phantom:【啊?你要我弄个假官网?这个……】
谢清:【你不是号称技术宅嘛?这点困难就难倒你啦?】
phantom:【得加钱。】
谢·穷光蛋·清噼里啪啦打下了一串豪言:【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之后谢清翻着聊天记录思索着,翻了半天没找到白年,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把他拉黑了,于是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刚要发消息联络他,卧室的房门被人拿钥匙打开,谢呈冰走了进来。
谢清不快:“谁准你进来的?”
谢呈冰:“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下来吃早饭吗。”
他直接走到床边来抱住了谢清,先试探了一下他额头温度,没有生病发烧,接着手就钻进了睡衣里。
“谢呈冰!我喊爷爷了!”谢清怒道。
“喊吧。”谢呈冰说,“我不会主动刺激爷爷,但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不会隐瞒。”
“你……!”
谢老爷子本来是谢清想方设法请回来给自己撑腰的,现在倒成了谢呈冰拿来掣肘他的武器。
谢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在我分手之前,你现在这个行为就叫插足,谢呈冰你要脸吗?”
谢呈冰:“插足的是白年,你本来就是我的。”
谢清被他揉的很快脸色通红,手机也摔到床上,然后被谢呈冰扫到地毯上。“大清早的,你别乱来……”
“没有乱来。”谢呈冰边吻他的身体边拽掉了谢清的睡裤,“我检查一下,消肿了没有。”
地毯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瞥过去,看见来电显示是“白年”两个字。
谢呈冰脸一沉,一把将谢清伸出去的胳膊按回来。
谢清恨恨地剜他:“你说过让我每天和他见面的。他是我男朋友,爷爷也认可。”
谢呈冰停顿了几秒,捞起手机就自己接起来。
“清清,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你……”
“诈骗电话现在都不这么开头了。”谢呈冰冷冷说。
白年声音一滞,随即暴怒:“谢呈冰,你为什么拿着他的手机?”
“他在我怀里,你说为什么?”
谢呈冰检查的手指突然深入。
谢清尖声叫了出来,旋即猛地捂住嘴巴,恶狠狠瞪视谢呈冰。
白年怒火中烧:“谢呈冰你对他……”
谢呈冰滑断了电话。
谢清浑身颤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被他撩拨的:“你做什么刺激他,他万一捅到爷爷那儿怎么办!”
谢呈冰有一瞬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样正好。
“他不会。”最后他说,“他不是很听你话吗?”
“拿出去!”谢清抖着嗓子说,“你也出去。”
“然后呢,你要去哄他吗?”谢呈冰问,“用什么哄,上面这张嘴,还是下面这张?”
谢清扬手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谢呈冰被打的脸侧过去,眼睫轻轻颤动,投下一片阴翳,他一动不动的静默了片晌,手指慢慢退出来。
谢清以为他终于知道廉耻怎么写,可下一秒,后面被抵上了另一个东西。
“谢呈冰……!你个杀千刀的,你……啊!”
谢清又想大骂,又怕动静惊动了爷爷:“门、卧室门……!”
“已经锁了。”谢呈冰说。
谢清意识到他进门就做足了准备,简直七窍生烟,一口咬在谢呈冰的肩膀上。
“现在省点力气,不然还有精神去见白年吗?”
谢呈冰嘴上这么说,动作是半点没有要帮他省力的意思。
谢清眼睛一闭,泪水就被晃出来,凄零的模样谁看了都得心疼:“哥……”
谢呈冰动作一顿。
“哥,轻点,我受不了。”
谢呈冰慢下来了,神情也稍微缓和,轻抚谢清的后脑勺,像在哄一只小猫。
“谢清,”他哑声问,“你在想谁?”
“还有、谁?我就一个哥。”谢清学乖了,知道这种时候要顺着谢呈冰来。事实上他也的确没在想谁,大脑被一波波感觉冲击,哪有功夫去想谁?
谢呈冰眉心化开了。
“欣欣。”他将谢清抱得更紧,“以后你也只有我一个男朋友,一个丈夫。早点跟他分手,知道了吗?”
头脑空白的瞬间,谢清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哥哥换了一个身份待在他身边,如果一切还是从前那样,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低头又狠狠咬住了谢呈冰。
“知道了吗?”谢呈冰非要他给出答复不可。
“知、知……了……”
谢清断断续续给出了令他满意的回答。
谢清深刻意识到他和哥哥在做什么,有些悲戚地想,养父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恨死他啊?
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也不能怪他吧?
谢呈冰这样,还有救吗?
谢呈冰因为还要上班,没有折腾谢清太久。
尤其谢老爷子爬上二楼“咚咚”敲门问:“小清啊,看见你哥了吗?这小子自以为身为老板上班就能随便迟到了吗!”
吓得谢清一声不吭装没醒。
过了会儿,才推着谢呈冰赶紧滚出去。
谢呈冰在他身体里塞了东西,带锁的:“记住,只可以去见他半小时,给爷爷做做样子足够了,多一分钟都不可以。”
谢清在他身后无声咒骂。
等人走后,他才慢吞吞给白年回电话。
白年接通以后没有出声,似乎在怀疑手机这端的人究竟是谁。
直到谢清“喂”了一声,他才倏然卸下防备:“清清,你怎么样?他,他有没有为难你?”
“你说呢?”谢清沙哑的嗓音说明了一切。
白年默然片刻,强忍着问:“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谢清嗤笑:“怎么不可以?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白年没吭声。
谢清调整了一下语气:“年年哥哥,来我家吧。我走不动,对了,你会开锁吗?”
“开锁?你被锁到屋子里了吗?谢爷爷呢,他不在家吗,还有你家的保镖?”
“你来了就知道了呀。”
白年本就在谢宅附近,挂了电话当即登门。
谢老爷子见是他,笑的很慈祥:“来找小清啊?那臭小子还在睡懒觉呢,你去叫醒他吧。”
白年十分乖巧:“好,谢谢爷爷。”
进了谢清卧室,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捕捉的味道,脸色有些苍白。
谢清冲他微笑:“年年哥哥,你来啦?”
白年:“清清,你……不怪我了?”
“怎么不怪。”谢清把脸一板,“来的这么慢。”
白年紧绷的弦稍稍放松,走近了一点,坐在了谢清床边:“我恨不得长了翅膀呢。”
他尝试去勾谢清的手,谢清没拒绝。
“你说的锁是怎么回事?”
谢清带着他的手往下:“这里呀。”
白年脸色变得五彩缤纷。
谢清的笑容里充满恶意:“怎么了年年哥哥,你很介意吗?”
白年:“……我帮你拿出来,你等等,我找找工具。”
他蹲了下去,谢清却抬起他的脸:“怎么不正面回答我呢,很难回答?”
白年眼底嫉妒与愤恨交织:“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谢清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轻笑:“代价?说起来我也没受伤,还爽到了。倒是你,才是实打实陷害了我的人呢。”
白年表情扭曲了一瞬:“清清,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爱你,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别离开我,我怎么会害你呢?”
“爱我,有多爱我?”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杀了谢呈冰。”
谢清笑容敛去了,不耐烦地将他从身下踹开:“我说了,害我的是你不是他。你这么有勇气,怎么不杀了你自己?”
“清清……”白年握住他的小腿,从地上起来,膝盖压到了床上,谢清瞪向他,却愕然发现他眸子里闪烁着某种阴戾,像一头癫狂的野兽。
“你如果不相信,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谢清眉头紧锁,有些不认识白年了。
他怀疑要是自己真脱口说出“那你去死吧”,白年就会干出疯狂的事情来。
他在谢呈冰冲上来徒手夺剪刀的时候见过类似的眼神。
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谢清转开了脑袋:“谁要你的命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从小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没关系,你是我的就行了。”
该说的说尽了,谢清笑了笑,重新转回来时已经神色温柔,他搂住白年的脖颈:“那你可别告诉连叔叔合同我已经知道的事,我怕他对我家动手。”
白年顺势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我不会让他对你动手。至于谢氏,反正你连个头衔都没有,怕什么呢?”
“你不是想让我和谢呈冰争吗?”
白年眼前一亮:“你肯了?”
谢清凑近了他的脸庞,吐气如兰:“哼,反正你别告诉连叔叔,他出手就不好看了。”
白年垂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都听你的。”
接着白年把谢清放倒在床上,去抽屉了翻了些趁手的工具,费了些功夫,还真把锁撬开了。
他看到谢清肿起来的地方,眸中阴云密布。
谢清钻进了被子里,伸手一推白年:“好了,东西取出来了,你走吧。”
白年一愣:“可是清清……”
“乖,不是说都听我的?明天再见吧。”
谢清翻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白年在原地静默了会儿,盯着他的后脑勺缓缓退到门口:“那……记得想我。”
白年一走,谢清就慢悠悠坐起来,拾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滴了几声后屏幕闪烁,那头的人接起来,含笑问好。
“怎么想起给连叔叔打电话了?”
谢清吸了吸鼻子,声音特别委屈:“连叔叔,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哦?什么话?”
“连叔叔……”
连隐听够了电话那头的撒娇,才不疾不徐笑道:“好啦,叔叔说会帮你,现在当然也作数了。不过我听说,谢老爷子已经回谢宅了,怎么,你爷爷不能帮你吗?”
“爷爷当然也是疼我的。”谢清说,“我说想参与公司项目,爷爷答应了,但条件是我要和谢呈冰对赌。”
“哦?”连隐明显起了兴致。
谢清嘴角一勾,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声音还是一致的可怜,告诉连隐自己手上的项目投放市场需要一笔金额,贿赂公司股东也要钱,总之处处都要钱。
“连叔叔,我没有人可以借钱了,又怕被我哥察觉到,你帮帮我好不好呀?”
连隐思忖:“你的项目,我总得了解一下吧。”
“当然了连叔叔,我这就把资料发给你。不过这可都是机密中的机密,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哦。”
谢清把phantom伪造好的资料打包发给了连隐。
最好的伪装往往都是真假参半的,他并没有凭空捏造一个项目,只是让Phantom把他们的套假皮包装了一下,毕竟连隐早就知道他手上有生意,不过他一直捂得很紧。
现在这生意表面看是谢氏融资,实际上只有谢清私人控股。
这对连隐来说想必是个巨大的诱惑,他只要假意支持谢清,等产品上市就利用那个地雷合同毁掉谢清的心血,背后融资的谢氏也会受到牵连,身败名裂,人财两空。
谢清想不到连隐不支持他的理由。
果然,连隐的声音提升了一个愉悦度:“连叔叔会好好考虑的。”
谢清:“那您动作可得快点啊,我怕晚了我哥就会抢占先机了。”
“要多少钱?”
谢清报了个数。连隐笑:“小家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谢清:“连叔叔,你也知道,我这次是破釜沉舟,堵上一切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电话挂掉,谢清对着屏幕上的那串号码发出冷笑。
不一会儿,林徵柔给他发来了微信。
【我加上秦霄了,教教我怎么钓他啊。】
谢清:【?】
林徵柔:【?什么?,我哪有你擅长这种事。】
谢清:【??】
林徵柔:【快点,他问我在干嘛】
谢清不紧不慢地打字:【你说在想他】
林徵柔问:【他是谁?】
谢清:【??废话,你说呢。】
一分钟后林徵柔:【他说他伤心?】
谢清直呼好家伙,没看出来秦霄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走黛玉风?他让林徵柔安慰安慰对方。
林徵柔:【怎么安慰?】
谢清:【随便啦,我编不出来。】
林徵柔:【他说我有趣。】
这什么霸总台词?谢清:【他还是这么土味。】
又过了几分钟,林徵柔慌张赶来:【糟糕,我好像把天聊死了。】
谢清纳闷,怎么会?刚才不还有趣吗?他问林徵柔要聊天记录,林徵柔转发了过来。
[林小姐在做什么?]
[在想他]
[哦?他是?]
[废话,你说呢。]
[呵呵,林小姐不会还在惦记我弟弟吧,你加我,难道也是为了打听他的消息?那我可要伤心了。]
[别伤心,你也有优点。]
[比如?]
[编不出来。]
[……林小姐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你还是这么土味。]
[……]
谢清:“………………”
林徵柔:【哎呀,他问我要不要date一下增进了解。】
谢清:【晾着他!就说你有事。】
林徵柔:【可我已经答应了。】
谢清对着手机大喊:“林徵柔!!”
林徵柔:【他说明天来我家门口接我,你不要迟到啊,要不要我帮你准备女装?】
谢清:【?!?】
林徵柔:【干嘛,当然是你去见他了,不然不就露馅了吗?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早点来我家。】
要不是谢清腿软,他现在就能跳下床打一套军体拳。
他一上午都待在卧室里,怕被爷爷念叨,打算收拾收拾下楼。才换好衣服,就听到走廊有动静,以为是谢老爷子,拉开门,却瞧见谢呈冰西装革履地赶回来。
谢清身体一僵:“你回来干什么?”
谢呈冰越过他进了卧室,确认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才平静下来:“怕你离家出走,回来看看你。”
“你才去上班多久就跑回来?爷爷看见你没骂你吗?”
“我说忘带文件了。”
谢呈冰走上来抱住谢清,成瘾一样的埋在他发间吸了一口:“你不在我身边,我心神不宁。”
“有病就去看。”谢清挣开他。
“见过白年了?”谢呈冰问。
“是啊,小别胜新婚呢。”谢清故意气他。
谢呈冰眼眸一暗,扣住他的后脑勺就亲上来。
谢老爷子的声音忽然从走廊穿过来:“小冰?不是忘带文件了嘛,怎么在你弟弟卧室聊起来了。”
谢清惊恐地别开脸,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和谢呈冰拉开距离,老爷子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
“哟,这是在干什么?小清,多大了还和哥哥撒娇呢?”
谢老爷子只看到两兄弟搂在一起,感情很好的样子。
谢清眼眶微红,期期艾艾道:“不、不是,爷爷,眼睛里进东西了,叫我哥帮我吹一下。”
谢呈冰当着老爷子的面用手拂过谢清的眼角,又在他脸颊上流连了一下,才缓缓松开手。
一松开,谢清就做贼心虚地退开了。
谢老爷子说:“你们俩帮我找下我老花镜哪儿去了,早上还在阳台上用过呢,这会儿怎么找也找不见了。”
谢清连忙走出卧室:“好,我帮爷爷找。”
谢呈冰跟着他屁股后头走出来,被他瞪了一眼:“你去别的地方找!”
谢呈冰于是折返回谢清的卧室,四处找了找,拿起了谢清的手机。
锁屏密码按照过往输入了他们两个的生日组合,这次却提示错误。谢呈冰对着屏幕怔了会儿,改输谢清的生日,这次解开了。
谢清已经开始定期清理聊天记录,查不到什么。他正要放下,弹进来一条白年发来的消息。
【我找到了一张小时候你亲我的照片,想看吗?】
谢呈冰握手机的力度加重了一些,回给他一个【滚】字。然后把记录删掉了。
找到谢清的时候,谢清正在阳台找眼镜,他弯腰在小桌子底下查看,臀部被勒出饱满的形状。
谢呈冰走过去按了一下,谢清像炸毛小猫一样跳了起来捂住后面,眼神激愤,又不敢大声:“你干嘛!”
谢呈冰回头看了眼,贴上来搂他,用身体将门口的视角挡住:“现在怎么动不动就不高兴?”
“你说为什么?!”谢清惊叹于对方的厚颜无耻,死死防守着裤腰,“别摸了……你有皮肤饥渴症啊?!”
谢呈冰认真回答:“不是的,我只对你这样。”
“被你这么正经八百的宣布只对我性骚扰,真是高兴不起来。”
“谢清,就给我抱一会儿。”
“不行!一会儿又叫爷爷看到了……”
“爷爷会以为我们感情好。”
“你这么骗他老人家良心过的去吗!”
“我们感情不好吗?”谢呈冰闻言觉得抱抱还不够,最好再亲几下,于是捧起了谢清的脸。谢清一抬膝盖,猛顶谢呈冰的关键部位,竟然还被躲开了。
执着又危险的吻对着他的嘴唇落下来:“你小时候不也常常亲我吗?”
谢清难以置信:“这能相提并论吗?!我怎么亲的,你现在……唔……怎么亲的?!再说哪有常常!”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乱亲别人?”
“你把我当什么了?”谢清悲愤交加。接吻狂魔是他谢呈冰才对?!
“没亲过别人?”
“才没有!!”
谢呈冰点点头:“好,你最好没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说谎,我就把你手脚锁起来,上面下面一起堵住。”
“爷爷来了……!”谢清惊恐地看向后面。
谢呈冰手一松,状若寻常地回头,但身后空空荡荡,谢清已经趁机脱身跑出了阳台。
第37章第37章
林徵柔给谢清发了她家的地址,从一大早就偷偷摸摸蹲守在花坛边。
她怕谢清不靠谱,秦霄到了他还不到,不停给对方发催促的短信。
谢清穿了身多巴胺甜美风的格子短裙,一路上一直有点后悔,觉得裙子太短了什么也遮不住,不停前后检查。
要不是其他衣服尺码不合适,他也不会挑中这件。
他老远就看见林徵柔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都走到对方五米范围内了,她居然还没认出来,甚至还给谢清让道。
谢清无语:“你眉毛下面两个圆圆的是装饰吗?”
林徵柔一听见他开口,登时眼睛瞪得更圆了:“谢清?!”
“小点声。”谢清别扭地四处看了看,虽然周遭根本没什么人,他还是不想顶着这身装扮被叫大名。
林徵柔已经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并为他竖起拇指:“牛。”
谢清:“你没再和他多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有没有,我听你的,一个字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秦霄的车到了,林徵柔推着谢清:“快去快去,加油拿下渣男!我看好你!”
谢清翻着白眼走了过去,秦霄下车为他开门,照面时眉眼俱笑:“林小姐,今天也很美。”
“谢谢。”谢清长腿一跨上了车,坐下才发现短裙是真不方便,手忙脚乱拽了拽裙边。
秦霄眼神不受控地跟随他的动作看了会儿腿,意识到行为很不君子,才慢慢转开目光。
“原以为蓝玫瑰和你最相称,今天一见,发现什么花都配不上你。”
油腔滑调。谢清捏着嗓子假惺惺笑了笑:“蓝玫瑰我很喜欢。”
车子启动,秦霄开门见山:“听说林小姐和谢呈冰的相亲不是很顺利?你现在决定考虑我了吗?”
谢清矜持的微笑:“其实比起利益交换,我这个人更看重精神层面的交流。”
“嗯,从你看上秦屿就能看出来,那小子身上也没什么利益。不过,人终究是要考虑现实的不是吗?嫁给我你不会吃亏。”
秦霄偏头看了谢清一眼,不禁也微笑:“而且,我想我们会聊得来。”
“只是聊得来,就足以谈婚论嫁了吗?会不会太快了呀。”
“如果林小姐想走一下恋爱的程序,我也不反对。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约会?”秦霄说,“不过我认为,恋爱只是生物繁衍的手段之一,说是错觉也可以。”
谢清侧头假装看窗外,实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觉得哦,恋爱就是恋爱。”
秦霄耸耸肩:“那我们就交往好了。林小姐是考虑和我联姻的,你不否认吧?”
谢清掩嘴笑了笑。
他和林徵柔一同调查过,秦霄并不是同性恋,甚至秦屿和男人在一起时,他是很厌恶的。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追求交往的对象是男人,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林徵柔说了,让谢清好好钓他几天,留存一些交往证据,最好再答应求婚,让他费尽心力去筹备一场婚礼,然后婚礼前夕,给他献上surprise,就堪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了。
要践踏一个渣男的感情可不是那么容易,但恶心渣男一下,让他感到被欺骗被戏耍的愤怒,还是很容易的。
谢清:“好啊,交往吧。”
秦霄选择的约会地点居然在他的公司。
他带谢清逛了一圈,公司员工见到老板带了女伴,都十分惊奇,即使隔着很远谢清也注意到他们在议论。
“怎么了,不舒服吗?”秦霄碰了碰他的额头。
谢清摇摇头:“没事。”只是穿成这样,不喜欢被人注视。
秦霄心领神会,带着他去了会议室,还转身嘱咐助理:“别让人进来打扰。”
助理不假思索的领命走人。
谢清:“你这么说,不担心下属误会啊?”
“误会什么?”
只剩下他们两个,谢清总算自在了,胆子也大起来,走到秦霄身边,还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误会我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我从不在公司做无意义的事。”
秦霄笑着打开了投影仪:“我想向林小姐展示一下我的诚意。”
谢清皱眉看着投屏缓缓降下,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谢清恨不得没踏进过会议室。
秦霄居然给他展示了一份策划书,是关于秦家和林家如何联手共创业绩的雏形项目。
那个好人家约会是参观公司,阐述自己的商业蓝图?
谢清:“你别告诉我,从林……从我加上你以后,你就花了一晚上做出了这个?”
秦霄:“思考这些令人快乐,你不觉得吗?我很期待我们两家能合作。”
他朝谢清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也很期待你嫁给我。”
谢清:“你不会是在求婚吧?”
秦霄一怔,随即失笑:“你看我,求婚这事,还是得正式一点的对吧?不如我们现在先去挑婚戒?”
“可听你讲了这么久,我都累了。改天再挑也不迟嘛。”
“我是个讲求效率的人。”
谢清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起身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跨坐在了他腿上。
“恋爱是最不需要效率的事,知道吗?”
秦霄用两根手指推了下眼镜,另一只手慢慢握住了谢清的大腿,大胆的女人他见过很多,但顶着谢清这么充满邪恶的表情,装都不装一下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手来回摸了两下,伸进裙子里时,被谢清一下按住了。
“我们来合张影吧。”谢清说,随即拿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镜头略微倾斜,就照出了两人亲密的坐姿,秦霄气定神闲地看向镜头,按下快门的瞬间,谢清努起红唇亲了上去。
可秦霄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子勾引过太多次,竟然精准偏头躲掉了。
“咔嚓。”照片只照出两个虚影。
谢清心中恼怒,耐着性子说:“怎么啦,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我不喜欢口红。”秦霄说。
事儿真多!
谢清心中骂着,脸上笑着,抽出湿纸巾擦掉了口红。因为太过用力,嘴巴被他擦的惨兮兮的。
秦霄说:“没关系,不用为我擦掉,你涂或者不涂都很好看。”
“可我想亲你呀。”
秦霄眉头微皱:“林小姐好像很喜欢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谢清摔掉纸巾,有些愠怒,忽然伸手一抓。
再冷静的男人陡然被抓住脆弱也无法面不改色,秦霄表情有些复杂:“林小姐,你干什么?”
“帮你诊断诊断,看是不是不行?”
秦霄无奈:“我那方面功能没有任何障碍,但这种事也不是婚前该有的。林小姐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谢清大惊:“没看出来,你还是清朝的老古董啊?”
秦霄喉结上下一滚:“林小姐,松手。”
那东西逐渐在谢清手里起了变化,谢清低低一笑:“看来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呢?”
“从我腿上下去。”秦霄沉声。
“别生气呀。”谢清执起他的手重新探进裙底,带着他往后,给他展示水蜜桃的软度。
秦霄手指不由自主用力,接着他抬起手腕,拍了一巴掌。
响亮的一声,虽然不痛,但两人都懵了。
谢清委屈:“你打我干什么呀?”
“抱歉。”秦霄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只是手滑。”
谢清报复地捏了他一下,把秦霄捏变了脸色。
接着他无辜地笑:“人家只是想合个影,你就配合一下吧?”
他重新举起手机,打开前置镜头。
会议室就在这时被人推开了,秦屿板着一张脸:“秦霄,你是不是把我部门的经理给调……宝宝?!”
秦屿和谢清同时大惊失色。
谢清怕身份暴露,大喊:“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而秦屿面泛绿光,森然瞪着秦霄:“你诱拐走我的员工就算了,现在还勾引我老婆?!”
其实照现场这个情形看,比较像谢清是勾引方,更何况谢清本就有勾引他哥的前科。但秦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谢清此刻居然庆幸秦屿管他叫老婆而不是名字。
他正要从秦霄身上下来,不想秦霄扣住他后脑勺直接亲了一口,同时帮他按下了快门。
“不是要合影吗?喏,好了。”
秦屿气炸了,抡起拳头冲了上来:“秦霄!!”
谢清:“秦屿!!”
秦屿僵在了原地,刹那变得泪眼汪汪:“宝宝,你为什么……你穿成这样是不是他逼的?我帮你教训他!”
谢清怕他说漏嘴,匆忙拉起秦屿往外走,回头对秦霄说:“我和你弟弟讲两句话。”
秦屿:“宝宝你别拦我!我要找他要个说法!”
“你跟不跟我来?”谢清双目一横。
秦屿:“……来。”
谢清拽着秦屿的领带把他拉进了洗手间。
确认隔间没人后,他才破口大骂:“你少来坏我的事!相你的亲,结你的婚去!”
“宝宝我已经退婚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生哪门子气?”
秦屿小心翼翼上前拉住谢清的手:“宝宝,你一定是为了打听我的消息才接近秦霄的是不是?我好感动,可是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谢清撇嘴:“你真会自我感动。”
“宝宝。”秦屿凑过来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水味,琥珀混合树莓味的后调有一种野树林的清新,秦屿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你这么穿真好看啊。”
“哼。好看也不是给你看的。”
秦屿低头看了看:“就是裙子太短了,宝宝里面穿了没?”
“废话!我真空出来是要干嘛?”
秦屿倏然把谢清推入了隔间,将门关上,食指压在了他唇上。
外面进来个人。
谢清低声:“离我远点。”
秦屿:“宝宝穿着裙子,不可以随便坐别人腿上的记住没?要坐也应该坐我腿上……”
他捏了捏谢清软乎乎的腿心。
谢清瞪他:“我坐你脸上要不要?”
秦屿脸更红了:“也、也可以啊……”
等外面的人走掉,谢清即刻把秦屿推出隔间:“我警告你,我接近秦霄是有正事的,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别坏我事。”
秦屿一怔,随即高兴起来:“我就知道我老婆看不上他那种人渣!我知道了,你是为了之前说的那个实验数据对不对?”
“这你倒提醒我了。”谢清指着他用眼神警告他站在原地,“别跟着我。”
“宝宝,我们在公司见面的确有风险,下次你还能再来偷偷见我吗?见一分钟我也很高兴。”
谢清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秦屿一眼。
“有多高兴?”
秦屿:“晚上做梦又会梦见你了……”
“梦见我在干什么?”
秦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谢清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粲然一笑:“梦吧,准许你梦。”
他回会议室的时候,秦霄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过,面前多了台笔电,已经开始处理起工作。
谢清心里骂了句没情趣。
他拉着椅子坐到秦霄身边,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打了两把游戏。
秦霄还是不说话,就这么安静敲打着键盘。
谢清:“你不问问我和你弟弟说了些什么?”
“我尊重你的个人隐私。”
“你根本就是不关心吧?”谢清拉了一下他的电脑,“你弟弟不想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让我为难的话呢。才交往第一天就这样,你一点也不在意?”
秦霄转过身面对他:“所以你说这些的意思是,你觉得夹在我和秦屿之间压力太大,因此还是希望分手是吗?”
谢清难以理解他是怎么推导出这个结论的。
“你就这么无所谓我们的关系?”
“并没有。只不过恋爱关系本身就是虚妄的,一吹即破的泡沫,所以我从不抱有会稳定长久的幻想。”
谢清抓起手机起身:“随你的便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跟秦霄这种人交流真费劲。他懒得演了。
晚上他收到林徴柔的微信,问怎么回复秦霄的问候。
谢清:【别理他!】
他觉得他可能要搞砸了。
谢清:【算了,你随便回吧,交给你了,我难以胜任。】
林徴柔:【别呀,你谦虚什么,我看他聊天语气很正常嘛?他问明天有没有安排?】
谢清没有回,林徴柔就干脆也没回秦霄。
但过了半小时,林徴柔慌张发消息:【他打电话进来了!!你快帮我接啊!!】
谢清:【挂了不就行了。】
林徴柔:【你这么消极真的好吗?】
谢清:【好吧,我接还不行吗,你拿两个设备帮我们连线。】
林徴柔借来妹妹的手机打给谢清,开了免提,然后才敢接上秦霄的电话。
秦霄问:“生气了?”
谢清:“什么事?最讲究效率的秦先生,咱们有事说事吧。”
秦霄沉默片刻:“如果你实在喜欢我弟弟,我可以接受你我结婚之后,他来给你当情人。但是你们要注意见面地点和见面频率,不能让媒体拍到,另外……”
他一板一眼的说着。
林徴柔差点摔了手机,赶紧把两台机子都放在桌子上,然后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秦霄:“……这样的方案你是否满意呢,可以不生气了吗?我们可以继续交往了吗?”
谢清:“…………”
要是手机在他手里,他已经大骂一声有病然后挂断了!
谢清:“你就这么需要和林……和我结婚?”
秦霄:“并不是必须,但性价比很高。”
谢清:“你有过失败的投资吗?”
“从未。”
谢清默然了一会儿,笑了:“很好,明天见面一起挑婚戒吧。”
秦霄好像也松了口气:“好。”
第二天早上,谢清从快递处领回新购入的小裙子,正要在卧室里偷偷试穿,谢呈冰就又拿钥匙不请自来。
谢清匆忙把裙子塞进衣柜,拿了件日常装出来比划。
“在试衣服?”谢呈冰走到落地镜前,谢清的身后,“又要和白年去约会?”
“对啊,不是你答应的吗?”谢清皮笑肉不笑。
谢呈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带着这个去。”
他把手探向危险地带,谢清无济于事地挣扎了两下,看向卧室房门。
谢呈冰:“放心,锁好了。”
谢清被按在落地镜前,一点点放进去了一样东西。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变得水红,好不容易进去了,他以为结束了,谢呈冰看了一会儿,毫无预警地打开了开关。
谢清站不稳,紧紧攥着谢呈冰的胳膊恳求:“别这样……”
“以后你出去见别的男人,都要带着它。”谢呈冰面容冷酷,动作却无比柔情,“想吃点别的吗?”
“不吃!”谢清猛地摇头。
谢呈冰摩挲着他的身体,不无遗憾地说:“嗯,早上时间太短了,等晚上回来再吃吧。”
谢清欲哭无泪。
等他哥走了,他立刻趴在床上勾住了那条细线,想拽出来,转念想到白年帮他取走的那次,谢呈冰就和规则怪谈NPC被触发了警报一样,马上离开公司回家找他,给他更糟糕的惩罚。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谢清慢腾腾穿上裙子戴好假发,鬼鬼祟祟从后门溜出家门。
白年像一尊望夫石日日等在谢宅楼下,可惜每天只能等到谢呈冰出门时刻意对着他的车尾气。
谢清从林徵柔的家门口再假装出一次门,被秦霄接走。
今日目的地是珠宝店。
在车上谢清一直如坐针毡,为了不让屁股着座,他侧过身子对着窗外。秦霄却以为他还在为昨日的事情不高兴,刻意冷落自己。
他把车停在路边,拍了拍谢清:“林小姐,我们先谈谈?”
谢清对这种没来由把车停在无人之地的行为ptsd:“谈、谈什么?我不想在这里谈,不是要去看婚戒吗?”
“你不舒服吗?”秦霄终于发现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下了驾驶座,绕过车头来到谢清这边,蹲着和他温柔的讲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这样我有点担心。”
有一瞬间秦霄和秦屿的脸有些重合,谢清怔了一下。
“没事,刚刚肚子有点疼,现在已经好了。”谢清勉强坐正了身体,扯出个笑来。
“这样吗?”秦霄显得有些犹豫,“要我帮你揉揉吗?”
“不用,已经好了,你开车吧。”
秦霄坐回了驾驶座,低头用手机检索了一番,似乎有点恍然大悟。随后他重启启动车子,一路开到了商场。
进了珠宝店,店员一看就知道两人身价不低,马上热情搬来了椅子。
秦霄让谢清坐下,自己却出去了一会儿,二十分钟后他带着一杯热奶茶回来,递到了谢清手中。
“喝点热的肚子会舒服吧?”
谢清嘴角抽搐了一下。秦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大夏天的给他喝热奶茶!
但他也不好解释,默默接了过来。
店员在一边小声说:“小姐你是不是来那个啦?那我把冰镇水果撤下去吧。”
“哎别……”谢清眼睁睁看着她端走了可口的果盘。
店员回来还不忘奉承:“你男朋友真的很体贴呢。”
秦霄:“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我们可以去下家。”
店员立即殷切推荐起来,谢清想试探看看秦霄的态度,故意指了款最贵的。
“小姐好眼光!”店员戴着手套把宝石戒指取了出来,“我为您试戴一下吧?”
谢清笑着伸出手指,却“一不小心”碰掉了戒指。
店员脸色一变。
“哎呀,糟糕,怎么办?没摔坏吧?”谢清捂着嘴。
秦霄:“没事,有问题我买单。”
这话令店员神色刹那好转,带着笑把戒指捡了起来:“稍等,我为您换新的来试,这个拿下去擦一擦。”
谢清挑三拣四的又试了几款昂贵的。
突然,他们的背后亮起闪光灯。
连店员都一起皱着眉头朝后看去。几个扛着相机的媒体记者蹲在角落偷拍他们这边,显然是认出了秦氏掌权人。
秦霄带着女伴买戒指可是不小的新闻,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没传出过恋爱花边,完全就是一台工作机器。
谢清眼睛一眯:“这些人,不会是秦先生雇来的吧?”他有理由怀疑秦霄使用这种手段间接逼婚。
秦霄按了下眼镜:“老实说,在昨天之前我确实有此打算。不过昨天你不知为何生气走掉以后,我总觉得这么做还会引起你的反感,于是并没有实施。”
倒是真的很“老实”。
如果真的有一个和他恋爱的林小姐,这话听了只会让人更生气。
谢清笑了笑:“没事,他们爱拍就拍吧。”说着还配合做了亲密的姿势摆拍。
秦霄挑眉:“林小姐不怕后悔?”
谢清意味深长:“你别后悔就行哦。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还要花大价钱撤回这些照片呢。”
一分钟后他们明白了这些记者是哪来的。
因为珠宝店里进来一个大明星。
第38章第38章
连忆心顶着那张被媒体吹捧为“清纯才子”的天使面孔,嘴角含笑,直勾勾盯着谢清走了进来。
谢清脸色剧变。
“把这位……小姐?刚刚试过的戒指都包起来,我要了。”
秦霄略显诧异地打量连忆心。
谢清不想他们两个起冲突导致自己身份暴露,赶紧拽拽秦霄袖子转移他注意力:“我觉得这个不错,我要这个吧。”
他随便指了柜台底下的一只。
秦霄微笑,一个“好”字刚到嘴边,连忆心就指着同一个说:“这个也包起来。”
店员顿时有些为难:“这……这款只剩一个了。”
秦霄眼神有些不虞:“是我们先看上的吧?”
连忆心:“我出三倍价钱。”
秦霄还要讲道理,谢清又说:“算了算了,让给他就行了,我换一个,这个——”
“这个我也要了。”
这下秦霄再迟钝也该明白,连忆心是故意找茬来的。
“我知道您,您是连忆心连先生对吧?”秦霄客客气气伸手,“秦霄,幸会。不知哪里得罪过?”
连忆心也伸出手,却是略过了他的,径直搭住了谢清垂在柜台上的手。
“宝宝,你要哪个,我今天统统给你买。”
店员的神色一时也精彩纷呈,一双吃瓜的眼珠左右转得飞快。
秦霄看向了谢清。
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在这种时候,谢呈冰那杀千刀的把开关打开了!
谢清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下来,捂着屁股脸色时青时红。
虽然是最低档,也够折磨人的,从身到心的折磨。谢清左右看了看,问店员:“你们这有休息室吗?”
店员没料到自己突然被cue到:“里、里面有员工休息间……”
“借用一下!”
谢清一把拉过连忆心:“我们私聊。”
同时回头,对秦霄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你等等我,我处理点私事。”
连忆心回头,给了秦霄一个蔑视的眼神,随后反客为主搂着谢清进了休息室。
一进去谢清就躲开几米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连忆心摘掉挂在下巴的口罩,脸上带着病容,眼底一片乌青,没有往日的风采,也不像前几次见到谢清那么阴鸷。
不过他一向会装,谢清还是警惕十足。
他刚要开口,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边咳又边把口罩戴回去。
“阿清,可以别怕我吗?我是来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的,白年要害你!”
谢清倒有点不习惯他这么讲话:“哦。知道了。”
“你不信吗?是真的!我在连隐的房间找到……”
“我信。”谢清说,“所以呢,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
连忆心怔了半晌,苦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那就好。”
谢清没什么表情:“说完可以走了。我警告你,别又想对我做什么,秦霄你也见到了,秦家的保镖就在附近,不是吃素的。”
连忆心可怜地低下了头:“我在你心目中,已经是见面就要防备的人了吗?”
“不然呢?你自己说说前几次都对我做了什么。”
连忆心又咳嗽起来。见谢清皱眉慢慢往后移动,小声说:“不、不传染的。”
“连忆心,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谢清眉头越皱越紧。
连忆心和秦屿不一样,坦白自己在利用秦霄然后命令对方别来碍事就能打发掉,谢清怕是一说出来真实状况,就会被对方反手利用。
他得强撑起气势,让连忆心以为秦霄本来就知道他是谁,别动歪脑筋。
但连忆心听到刚才的话形容衰败,死气沉沉,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要怎么样,真的只是担心白年害你,来提醒你的。”
“那提醒完了,你走吧。”
“好。”
谢清没想到连忆心真的应了,慢吞吞往门口走去,一步三回头地看他。
“我,我能不能再多问个问题?”连忆心小心翼翼地说,“你和秦霄……?”
“看不出来吗?在买婚戒。”
连忆心眼底本就微弱的光芒刹那尽数灰败,身体都是一个不稳。沉默良久,他竟然扯动出一个笑,点点头:“也好,秦霄有身家有手段,不会让你被其他男人纠缠,也有实力给你幸福。他……他对你好吗?”
今天的连忆心实在太古怪了。
谢清压下心底狐疑,维持平静:“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吗,非常好。”
“那就好。”
谢清还是忍不住了:“你别假惺惺说这些,你刚才还破坏我们看戒指。”
“我只是……也想要给你买。你看上哪款,让我付钱可以吗?就当我用这种方式送给你祝福了。”
“不需要,你走吧。”
连忆心失落的垂下头:“好吧。”
他一转身,谢清却突兀的叫了一声。
“啊!……”
谢清被后面那个东西逼得没有藏住声音。该死的谢呈冰!又调高了一档!
“怎么了阿清?”连忆心匆匆跑回他身边。
谢清怀疑离得这么近,那震动声会被连忆心听到,脸色红了又白。
“我、我没事……你不是要走吗,快走吧!”
他说这话语气都发虚,连忆心哪肯走,恋恋不舍,有意无意地碰碰他的手背:“阿清,你不要嫌我话多,我还是想提醒你,你明知道白年要对你不利,却不拆穿他吗?”
谢清快速说:“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不劳你操心。”
连忆心终于忍不住抱住了他:“我最后再抱你一小会儿,好不好?”
要忍不住了……
谢清眼眶都泛起了泪花,而连忆心还在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和理由不肯走,一不做二不休,谢清干脆拽着他的领子亲了上去。
连忆心明显一震,随即眼中重新迸射出光彩,张开嘴唇承接着谢清突如其来的热情,并也用力回应。
谢清借着这个动作肆无忌惮发出了声。
连忆心瞬间脸色通红,没想到谢清这么投入忘我,两个人紧紧贴着亲了好一会儿,谢清才气喘吁吁低下了头,抵着连忆心的肩换气。连忆心扶着他,让他不至倒下去。
那该死的动静总算消停下来了。
谢清被连忆心半揽在怀中,又气恼又尴尬。
“阿清,我好高兴……”
滚烫的泪珠竟然从连忆心眼眶落下,顺着衣领滑进了谢清的脖子里,谢清表情怪异地抬头看他。
他都没哭呢,连忆心哭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连忆心身体一僵。
他转过脸狼狈地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没有忍住。”
谢清的视线扫过他过于憔悴的面容,半是戏谑半是不可置信地说:“总不会是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你得了绝症了吧。”
说完这句话,谢清不期然看到了连忆心手背上的数个针眼。
连忆心清减了很多,落寞颓唐地笑了一下:“哪有那么狗血了?是普通的小病。”
谢清居然松了口气。他虽然惧怕连忆心,可是这个人没有攻击性的时候,总让他想起,自己还曾经是他的粉丝,真心实意支持过他。
逐渐找回来的记忆中,也曾经短暂的甜蜜过。
谢清竖起来的小刺不觉收起来了一些:“那你赶紧滚回去休息吧。”
“好。谢谢阿清关心我。”连忆心抿了抿嘴,像在回味刚才的吻,露出个纯情天真的笑。
谢清盯了他一会儿,没忍住问:“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连忆心茫然歪了下头。
“听说我和你妈妈长得有点像。”
连忆心恍然大悟,观察了谢清一会儿:“仔细看,眼睛是有一点。你不说我根本没发觉,我记忆里妈妈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
“哦。”谢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吗?”连忆心有点担忧地探头,似乎想摸摸谢清的头,可又怕吓着他,伸到一半缩了回来,“记得有一次在城郊的花海约会,我对你讲过,妈妈在国外生下我后,和另一个男人回国了。”
“那个男人是谁?”谢清追问。
“不知道。”
“连隐也没告诉过你?”
连忆心继续摇头。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个?”连忆心有些好奇。
谢清含混过去。总不能说,我怀疑你和谢呈冰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你妈被我养父强取豪夺?
他怕连忆心好不容易正常一次,马上原地黑化。
连忆心忽然又问:“阿清,花海你也不记得了吗?”
谢清迟疑了一下,记忆里依稀有这么个影子,好像是一片私人庄园,热恋期连忆心带他去过的。
连忆心见他没一口否认,已经开心起来:“没分手前,我有一首歌就是以你为灵感在那里创作的,但是没有写完,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和我再去一次?帮我完成它。”
“不可以。”谢清拒绝地很干脆。
连忆心目光黯淡:“好吧。”
他退后两步,认认真真看着谢清,好像要用力记住对方的样子。
“那,我走了?”
谢清没想到一场无形的危机真的就这么化解了。连忆心真的没发疯没胡闹,就这么听话离开了。
虽然也有点不正常的地方,但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谢清走出休息室时人都有点恍惚。
秦霄一直等在柜台前,位置都没有变一下,也没有在处理公务,就这么盯着他的嘴唇看。
“林小姐的桃花似乎有点多?”
谢清掩饰地捋了捋鬓发。
秦霄掏出纸巾,为他擦了擦嘴角:“口红都掉了。”
谢清猛地反应过来,接过纸巾按住了嘴唇。
周围的气压好像有点低。
过了一会儿,谢清含笑挽住了秦霄的手臂,软软的身体挨着他,轻声细语:“结婚以后都会断的,我保证。”
“没关系。”秦霄说。
“不可以没关系!”谢清坚持,“婚姻是神圣的,忠诚的,结婚后,我一定会对你忠诚不二,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个,你说好不好?”
秦霄静静看了他片刻,身体不觉舒展了些:“好。”
谢清十分愉悦:“我想着,我们略过订婚的步骤,直接筹备婚礼吧?订婚这种事被破坏的风险太高了,你弟弟的情形你也看到啦,你觉得呢?”
秦霄点头:“我明天就上门提亲。”
“不不不。”谢清说,“你也知道,我爸是更属意我嫁给谢呈冰的,你提亲他不一定答应,我希望你把一切都准备完善,婚礼什么都全部都筹备妥帖,最后再来提亲,你看怎么样?”
秦霄有一丝困惑:“虽然步骤不太合规矩,不过如果你喜欢,那就这么办吧。”
“你进步了。”谢清说,“已经知道要做我喜欢的,而不是效率高的事了。”
他在秦霄脸上“啪叽”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秦霄摸了摸脸颊,不觉笑了一下,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问,为什么不给自己尝尝她口红的味道呢?
可转念一想觉得这想法很奇怪,那种有毒性的化学品尝来干嘛?
恋爱果然是一种会麻痹神经的低效劣质品。
谢清最后还是挑中了店里最贵的那款戒指,不过他手指偏细,仓库里没有合适的尺寸。
秦霄让店员拿去定制,留下了定金。
才出了珠宝店,他忽然接到一通来自方家长辈的电话。
看清号码的一瞬间,秦霄几乎就意识到谈话内容会是什么,下意识避开了谢清。
“林小姐,我接个工作电话,去去就回。”
“去吧。”谢清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他也已经提前知道了会是什么电话。
就在刚刚,林徴柔给他发了消息。
秦屿退婚后,秦家自然和方家赔礼道歉,方家当家固然生气,却又不想放过和秦家结为姻亲的大好机会,便试探问,这秦二不行,秦家长子怎么样?
秦父知道长子必然求之不得,为了挽回两家的关系,在电话里就答应下来。
方歆雅知道嫁的是秦屿还肯嫁,听说是秦霄就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和林徴柔是圈内好友,也早听闻林徴柔的妹妹追秦霄结果很惨烈的事,这事当然第一时间找林徴柔商量。
林徴柔听后也紧张起来,转而打电话问谢清:“怎么办,我们不会白费功夫了吧?他表面和你约会恋爱,私下和方家……”
谢清鼓着脸:“他敢!”
琢磨了会儿,他说:“放心,交给我。秦霄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我就不信,他会这么铁石心肠。”
等秦霄处理完“公务”回来,谢清显得热情了不少:“霄哥哥,逛了一天了累不累呀?要不要享受一下我的独家小按摩?”
秦霄脸色有点古怪:“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我们都要谈婚论嫁了,叫的亲密点也没事吧。”谢清说,“这也是恋爱的一部分,懂吗?”
“是吗?那我也叫你……”秦霄想到了连忆心挑衅时喊出的亲密称呼,“宝宝?”
谢清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你开心就好。来。”谢清把他拉到商场的休息长椅上坐下,不轻不重地帮他捶了捶腿。
“这种待遇可是你独一份的哦,别人都没有。”
秦霄定定地看了谢清一会儿,抓起了他的手:“不用了,我不累。”
谢清反正也不想给他捶,闻言就停下动作。
“霄哥哥,刚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有,普通工作汇报而已。”他面不改色地微笑。
谢清在心里骂了句渣男,这就已经会撒谎了。
他忽然侧抱住秦霄的腰,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态贴着他耳朵问:“交往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喜欢上我?”
秦霄竟然选择沉默。
谢清按捺住变脸的冲动:“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哦。”
“是吗?你今天不是还和连忆心……”
“我和他说了别再来纠缠我,因为我要嫁给你了。”谢清抢答,“他出去的时候表情不是这个意思吗?”
秦霄不吭声。
这男人真棘手,谢清说:“明天一起看电影吧,最近有部片子我很想看呢。”
秦霄推了下眼镜:“抱歉,明天不行。”
“为什么?”
“工作安排,抽不开身。”
谢清冷笑,工作安排?相亲安排吧。看样子他是决定去见方歆雅了。
“那好吧,我只好一个人去看了。”谢清松开了他的胳膊,站起来理了理裙摆。
“林小姐。”秦霄在身后唤了一声。
谢清回头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纠正这个称呼:“回去吧,我家人差不多该找我了。”
他低头瞄了眼手机,林徵柔不放心,发消息问:【真的没问题?】
谢清咬牙切齿地回复一句:【看我的。】
第39章第39章
第二天市里下起了一阵不小的雨。
林徴柔在电话里和谢清说,即便这样秦霄还是赴约方歆雅了。
他们约在一家意式餐馆,在欧洲风情街里,去那儿的都是结伴的情侣夫妻。
林徴柔没好气:“他甚至在出发前还给我分享了一则科技新闻!”
谢清语气很冷静:“没事,继续不理他就行了。地址发给我,该我发挥演技了。”
“你要干嘛?”
谢清哼道:“愧疚也是一种武器。如果他还有基本人性的话。”
林徴柔:“如果他没有呢?”
谢清:“那我只好邀请他一夜情打分手炮了。索性他是个正常男人。”
林徴柔:“……”
谢清:“放心吧,留点把柄还不容易吗?有的是办法恶心他。”
沉默了一会儿林徴柔忍不住说:“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我好想去现场吃瓜!拜托了我肯定会躲好的。”
谢清想了想:“那好吧。”
挂了电话,他就搭上车前往欧洲风情街,餐厅订在了秦霄相亲的那家意餐厅隔壁,没一会儿林徴柔也赶到了。
“天呐,今天这雨真大!”她抖了抖衣袖,虽然打了伞,身上不可避免还是淋湿了一些。
因为大雨,餐厅的人很少。
“来啦?坐。”谢清抛开菜单大手一挥,对旁边的服务员说,“把你们这儿的特色全上来。”
林徴柔大惊失色:“你知道这儿的平均消费是多少吗?”
谢清微笑:“放心吧,又不用咱们买单。”
林徴柔半信半疑。
不过等菜上来她就不想这么多了,美食让人食指大动,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捉奸吗?”
林徴柔看谢清穿的是女装,想他肯定是要见秦霄的。
“我有什么立场捉奸?”谢清捋了捋过长的假发。
他今天换了顶黑长直,穿了一身干净的棉白裙,涂了裸色的口红,似乎还拿粉底刻意遮了血色,显得人苍白憔悴。林徴柔刚进门时差点又没认出来,觉得他形单影只,看上去有点可怜。
“那你是要?”
“顾影自怜,黯然销魂咯。”谢清故作哀怨的表情,林徴柔竟然觉得他有实力进军演艺圈,因为明知是假的,她都有点心疼。
谢清中途又挑了瓶价值昂贵的葡萄酒开了,邀林徴柔一同享用金钱的味道。
“先说好,我今天出门可真的没带钱。”林徴柔看清了酒标后愈发忐忑。
“放心吧,我也没带。”
谢清点了点桌面上林徴柔的手机:“给他发条消息,问他在哪儿。”
林徴柔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
不一会儿她冷笑一声,给谢清出示屏幕。
秦霄:【在公司。怎么了?】
谢清:“说你感冒生病了,问他能不能来看看你。”
秦霄迟迟没有回复。
外面忽然亮起一道闪电,随后是雷鸣。
谢清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店外。雨势不见缓,街上都没什么人。
他抬手叫来服务员,向对方耳语了几句,然后起身。
林徴柔见他伞也不打,冒雨跑到了斜对面关门的店铺前蹲下。
“这是干嘛??”她心想。
服务员站在门口大喊了两声:“站住小姐!你还没给钱!小姐——”
林徴柔一惊,下意识看向桌上吃了一半的餐品,想自己要不要也跑?
服务员的呼声惊动了隔壁意餐厅的客人,确切说只有一桌客人。
秦霄顺着对方的喊声随便撇了一眼,接着就隔着雨幕看到了谢清孤单的身影。
他第一眼其实不那么确定,毕竟隔了些距离加上下着雨,还只是个侧影。
直到对方朝他的方向忘了一眼,接着受惊一样迅速低头,又一次跑进雨里。
秦霄猛地起身,餐盘刀叉被撞击出声音,方歆雅吓了一跳:“怎么了?”
“抱歉,失陪一下。”
秦霄抓起伞就追了过去,路过服务员时停顿了一下:“你在喊那边的人?”
“对啊!真是个怪人!来了乱点一汽,坐着也不吃,就呆呆看前面的餐厅,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跑了!钱还没付呢!我看我还是赶快报警!”
秦霄越听脸色越差:“我来付,别报警。”
他扫了钱还给了高额小费,叫服务员忘了那个女人的事。
服务员心满意足,随即一指店外:“哎呀,她好像摔倒了?”
秦霄迅速赶过去。
他很快追上了谢清,撑开伞遮在对方头顶,表情异常复杂。
“摔疼了没有?我扶你……”
“不用!”谢清抬起头来,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一双眼婉转多情,但此刻写满了心碎。
秦霄胸口像被钝器锤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
“是方歆雅告诉你的?”
“不重要。”谢清抹了把脸,泛起一个凄楚的笑,“恋爱是虚无缥缈的,你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吗?”
“我不知道。”秦霄再次尝试扶谢清起来,这次不管对方怎么拒绝,他都愈发强势,到后来干脆一把丢开手中的伞,将人抱住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不是还在共同寻找吗?”
谢清伏在秦霄肩头冷笑,声音却委屈绵绵:“可是你骗我。”
秦霄语速不禁加快了:“是,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谎言道歉,我只是不想你多想。其实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该来的。”
“是吗?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和我结婚?”
“嗯。”
这就对了嘛。谢清贴着他的肩勾了勾嘴角:“你确定?不后悔吗?”
秦霄:“不后悔。”
我会让你后悔的,放心。谢清在心里这么回答。
“你穿太少了,冷吗?生病是真的还是假的?”秦霄摸了摸他的胳膊,冰凉的,于是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我送你回家,好吗?”
谢清摇了摇头,闷声说:“被家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受罚的。”
秦霄:“那去我家换洗一下吧。”
谢清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是你第几个邀请回家的人?”
秦霄一怔,随即脸上仿佛是出现了一种疑似不好意思的神色:“如果是说以交往对象的身份,自然是第一个。”
这样情窦初开的表情和渣男可不搭啊。
谢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次是另一边:“好吧,奖励你的。”
奖励你第一次带回家的是个男人。
他重新贴在秦霄怀里,笑的充满恶意。
秦霄也笑起来:“第一次发现被奖励这么让人高兴。”
雨势依旧不减,积水在路面汇成一片模糊的镜面,挨着的两人倒影交织在一起,仿佛深情缱绻。
街道冷寂,身后的餐厅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中看不清了。
秦霄带谢清回了自己的私人置地,谢清进了家门一直东张西望,秦霄问:“怎么了?难道是在找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可不在这里。”
谢清放心了。同时脸上挂着笑说:“找他干嘛?只是好奇你住的地方嘛。你没和家人一起?”
“有我弟堂前尽孝,似乎也用不到我。”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阴阳怪气,谢清会意一笑,都说子女不和,老人失德,秦家看来也不错。但他蛮想劝秦霄一句,要求太多就会觉得不幸福。好比谢家,他早早就知道家中一切的偏爱的资源都是留给谢呈冰的,没什么落差,反而能和哥哥处的不错。
不过那也是以前了。
秦霄去浴池帮谢清放了热水:“你淋了雨,去洗一下吧。”
谢清笑得暧昧:“你也淋雨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呢?”
秦霄要是同意,他就会反唇相讥“你想得美”,可惜秦霄没点头,绅士地笑了笑:“别在男人家里这么说,很危险。快去洗吧。”
谢清进了浴室,确认秦霄走掉以后,才脱了假发衣服钻进热水里。
今天出门的时候,谢呈冰也不例外给他塞了糟糕的东西。他借助着热水舒张经脉,滑进浴缸里,漂亮的眉眼紧蹙在一起,痛苦与欢愉交织着,好不容易把那玩意儿拿出来,随手丢进了旁边垃圾桶。
他没有泡太久就光着脚出来了,水珠淌了一地。
“霄哥哥?”
谢清捏着嗓子叫了几声,没人应。他便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隙望出去。
秦霄不在,大概是出去给他买换洗的衣物了,谢清不客气地推门走出来直奔他的衣柜,翻出了件干净的衬衫套上。
接着他打开了Phantom的探测仪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确认一切正常后,又有点想笑自己草木皆兵。
正常人谁在自己家装隐形摄像头的?
谢清想给秦霄发消息打发他去远一点的地方买东西,想起自己并没有加他,就作罢了。
反正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他光着湿哒哒的腿爬上了秦霄的转椅,翻开他的电脑。
很好,没有密码。
电脑处于待机状态,一打开就是会议室的界面,十几个窗口都有人在对着屏幕讲话,谢清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发现秦霄这儿处于黑屏闭麦状态,稍微松了口气。
他很快找到了秦霄的工作文件夹。
秦霄一看就是个很有条理的J人,命名格式都规规整整,年份、项目标的一清二楚,找起来非常快捷。
谢清稍微检索了一下,就找到了Phantom想要的数据的那个项目。
他飞快浏览着项目底下的若干文档和表格,不太确定哪一份是实验结果,干脆拿出手机预备先拍下来。
“咔嚓——”拍到第五张的时候,房门把手骤然一动,门打开了。
秦霄提着个简单的手提袋,半个身子跨进来时就愣住。
谢清脸色大变,鸡皮疙瘩爬上皮肤,动作也完全僵住了。
“我,我在……”
秦霄的第一注意力却落在了他半透的衬衫上,他的衬衫,由于身高差,穿在谢清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根,可谢清偏又用了个不太谨慎的坐姿,导致底下浑圆的弧度一览无余,衬衫的一部分因水痕而紧贴皮肤,甚至能隐约看见他胸口……
谢清猛地捂住了胸:“你看哪儿?”
“抱歉抱歉。”秦霄转过脸,把手提袋放在了地上,“你、你可以换上这个。”
谢清迅速拿出里面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才从里面把衬衫脱掉甩在了地上。
秦霄居然买了套水手服……
谢清穿上,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
一边恼怒想发作,一边又在想怎么解释刚才的事。
秦霄看了看地上半湿的衬衫,又看看脸色泛红的谢清,不觉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喝下大半杯才好点。
他走近自己的电脑,谢清早就把刚才的文件夹关掉了。可他在键盘上敲了个快捷键就又给打开了。
谢清更加慌张:“我……我有点无聊,随便翻翻,看到这个觉得很有意思,想拍下来学习来着。”
他垂头并手站在椅子边,好像一个等待挨训的学生。
秦霄不紧不慢地一页页浏览完,才转动转椅面向他。
谢清捏紧了手机,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手心都冒汗了。
秦霄从容不迫地开口:“原来是这个项目,是我去年经手的,收益很可观,你有学习的想法很好啊。给我个邮箱,我叫助理把完整数据发给你吧。”
谢清没想到是这个走向:“真、真的?”
“当然了。”秦霄笑笑,“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谢清高兴地都忘了夹嗓子:“太好了。”声音一出自己先变色了,赶紧调整回来,“谢谢霄哥哥。”
秦霄:“嗯,你现在就把邮箱发给我吧。”
谢清看着手里的手机微微一滞:“好。”
他略微侧过身子避免秦霄看到他的屏幕,然后迅速给林徵柔留言。
秦霄看了看他,不知是调侃还是怀疑:“怎么了,聊天的人太多,找不到我了吗?”
谢清忙说:“没有,你是我的置顶呀。就是网速不太好。”
“是吗?置顶我?”
“当然了,我们不是在交往吗?”谢清见他倾身过来,迅速放下手机笑道,“我看看你的置顶是谁?”
他抱住秦霄的胳膊把脑袋凑了过去,秦霄没介意,转过手腕给他看,是一个工作群。
甚至没开免打扰!
谢清有些佩服,松手回去坐正了。
秦霄却若有所思:“这也是恋爱的必修吗?”说着,他便也把林徵柔设成了置顶,笑着给谢清看。
“对了,刚才在外面发给你的消息,你怎么没回呢?我本来以为是你没看到。”
谢清哪知道他发了什么,谎言张口就来:“不回是因为,想当面见你啊。”
秦霄闻言怔了怔。
谢清对林徵柔迟钝的反应有些着急,频频看向手机,偏巧这时候白年的骚扰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随手就划掉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如果挂断,反而告诉对方自己就在手机旁,果然白年的下一通马上追进来。
秦霄:“不接吗?”
谢清有点心虚:“是诈骗吧。”他侧过身接了起来,准备告诉对方别再打了。
白年的声音在接通的瞬间就响起来:“宝宝,我真的好想你……”他喝醉了,说话都大舌头。
关键是谢清没想到他声音这么大,不知道秦霄有没有听到!他有些慌乱地瞥了秦霄一眼:“你打错了!”
秦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是垃圾电话。”谢清说。
终于,秦霄手机一震,是林徵柔把谢清的邮箱发过去了。
“啊,网速终于通了。”谢清说。
“好。”幸好他没怎么怀疑那通电话。
秦霄低头扫了眼手机,又定定看向谢清,微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
谢清:“?”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衣服,水手服的上衣很短,露出了一截白玉似的腰,短裙也不比那件衬衫长到那里去,谢清不自在地理了理:“怎么了,很奇怪吗。”
“没有,很好看。”秦霄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这次不奖励我吗?”
谢清歪了下脑袋,随即笑了,一伸腿跨坐在了他身上,手臂圈住他脖子,就要往额头上亲。
可秦霄扳住了他的下巴。
谢清不解其意,鸦羽似的睫毛上下扇动,好像扫在人心上,痒痒的。
这么近的距离,谢清同样放大地看着秦霄含笑的眼睛,对方的视线快速往下扫了眼,问:“可以吻你这里吗?”
拇指摩擦了一下他的嘴唇。
谢清眨眨眼,眼神邀请。
秦霄声音喑哑:“你可以接受法式吗?”
谢清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少倾,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霄的吻比谢清想象的要灼热,他自称没有恋爱经验,也不知道哪学来这么灵巧的挑逗方法,谢清没一会儿就被亲的招架不住,想退开时却因为坐在对方腿上,后背悬空,不得不拽住了秦霄的前襟,倒好像在欲拒还迎。
秦霄追着他身体前倾,落在他后背的手也不断重心下移,碰到他的腰时,谢清感觉对方的手指都像着火了一样。
奖励戛然中断,谢清从他腿上跳下去平复着呼吸。
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理了理头发,说:“我该回家了。”
秦霄眸光深沉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出声:“我送你。”
“不用。”
谢清坚持不让他送,自己火速搭了个车溜走了。
秦霄总觉得“林小姐”有些若即若离,不过没关系,筹备婚礼是很快的事。成为夫妻后,就不必像现在这样了。
回到房间,谢清穿过的那件衬衫还在地上扔着,他弯腰捡起来,闻见上面沾染了香香的气味,不由自主又看向了转椅。
转椅已经空了,但在上面坐过的人好像还在脑子里。
他走过按着扶手坐下,沉思了一会儿,给方家打去了电话。
寒暄了两句以后,他便进入正题,语气半歉疚半强势地回绝了那个联姻的邀请。
方父显然不肯相信:“秦先生,为什么?难道是我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好?”
“并非如此。”秦霄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好像也有点琢磨不透自己的想法。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半晌,秦霄说:“我好像……恋爱了。”
挂了电话,他没来由笑了一下,余光瞥见敞开的洗手间,想起谢清用过浴室,湿掉的衣服走得时候似乎忘记了。
他走到浴缸边,视线扫了一圈,突然凝固在垃圾桶处。
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
他发消息给林徵柔:【宝宝,你似乎有东西落在我家了。】
这一次对方难得回复了。
【扔掉就好。】
第40章第40章
秦霄和林徵柔的婚礼请帖发来了谢家。
谢清是在谢呈冰书房的桌子上看到的,烫金的对纸展开是一个红双喜,谢清给林徵柔拍下来,脸都快笑酸了。
这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传遍了,不过林徵柔那边的宾客是她自己选的,当然都提前打好了招呼,没有飘进林家人耳朵里。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谢呈冰搂着谢清的腰,从他手中抽出了请帖,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谢清被迫坐在谢呈冰腿上陪他工作,想到明天就可以收网了,被强迫的糟糕心情都被冲淡不少。
“笑秦霄不自量力啊,林小姐怎么会喜欢他呢?”
谢呈冰:“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谢呈冰扔开请帖,在办公软件上通知助理替他准备贺礼,谢清按住了他操纵鼠标的手:“不用了哥,我猜这个婚礼一定是办不成的。”
谢呈冰还是问:“你怎么知道?”
谢清一样的回答并不能说服谢呈冰,他干脆把那张请帖丢进了垃圾桶:“我说你别去你就别去,你不是喜欢我吗,听不听我的?”
谢呈冰的手沿着他的脊椎一路摸上来:“听,别乱扭。”
“谁扭了?”谢清还是生气了。
谢呈冰觉得他生气起来也很好看,手上的工作被晾到了一边,双手抱住了谢清。
谢清顿时觉得不太妙:“你要干嘛?看你的报表。”
“等下再看。”谢呈冰箍着他的腰使他更加贴紧自己,“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也不是我要往你怀里坐的,知道不是,下次就别这样!”
“什么时候和他分手?”谢呈冰突然发难。
谢清因为这段时间都在和秦霄演戏,差点以为谢呈冰发现了什么,背脊一僵,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年。
身子这才重新软下来。
“一提他你就紧张。”谢呈冰不高兴,手也往更危险的地方去。
“明、明天就分了……拿出去……”
谢呈冰呼吸一急:“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明天,你不许再让我吃那个才出门了。”谢清埋怨地瞪他一眼。
“你丢了那么多个,我还没找你算账。”
谢清很快被折磨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不就是弄丢了那破东西,我人都好好的回来了,你还说什么。”
谢呈冰想了想,“嗯”了一声。
人在就行。
但还不够,心也要在。
谢呈冰起身拨开电脑,把人放在了办公桌上。
谢清:“你、你能不能学习一下竞争对手,秦霄他说他就从来不在办公地点干不正经的事!”
谢呈冰:“你怎么又知道了?”
意识到说漏嘴,谢清慌忙找补:“采访里看到的,总之是他亲口说的。”
“采访里说这个,本身就很不正经了。”谢呈冰论断。
谢清哑口无言。
办公桌终究是被用来胡来了。
谢呈冰时间太久,谢清到后来就很容易被逼哭,眼泪砸在昂贵的桌面,谢清叫的自己听了都吃惊,他心想,自己究竟是在忍辱负重,还是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
要不然为什么谢呈冰这样胁迫他,他的报复最多也只是在对方背上挠几道,没有想报复白年时那种愤怒,甚至还没有想帮林徵柔报复秦霄那种乐趣。
……他只是在想着,要是哥哥稍微禁欲一些就可以了。
收网的这天,谢清光明正大换回男装来了秦霄的公司。
他把白年也约来了这里。
连隐的款项已经到位,林徵柔帮他找的律师也开始行动,谢清告诉Phantom不必再维护那个虚假的官网。
白年说不定已经发现了端倪,收到他的“约会”邀请时,嗓音低沉,轻微发颤:“清清,你是不是……”
“怎么了?”
“没什么,我会来。”
谢清和林徵柔一起进的公司,前台认出了谢清,秦霄后面又带他来过几次公司,全司上下都知道这个“林小姐”就是未来的老板娘了。
按说当然不用过问就会放行,可是……
前台反复揉了揉眼睛,不太敢相信地问谢清:“林,林小姐……您是林小姐?”
谢清身边的林徵柔摘下墨镜,阳光灿烂地挥挥手:“对啊,我是。”
两人在前台凝固的表情中一同进了电梯。
秦霄还在开会,听说女朋友来找他,竟然在发言时当众走了两次神。
谢清占用了另一间无人的小会议室,没过多久白年来了。
“坐。”谢清似笑非笑地示意自己对面的位置。
白年表情有些严肃,落座后低着头,过了会儿状若平常地抬头笑道:“怎么想起来秦氏?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仔细看,他的笑容其实有些勉强。
谢清:“法院传票收到了吗?”
白年的笑容迅速冷却下去。
“今天没有被海外的电话打爆手机吗?听说你的公司麻烦不小呢。”
白年本来抱着一丝希望,认为麻烦不来自于谢清的手笔,如今气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
“清清,你要这样对付我吗?”
“是你先愚弄我的,还威胁我坐牢。”谢清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一点点还击罢了,大牢就留给你蹲吧。”
林徴柔在一旁听到都不禁侧目。她只知道谢清咨询律师是因为被人坑了,没想到那人就是对面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青年,而且一坑坑这么大。
白年的官司不一定会到坐牢的地步,但海外的公司确实沾染上不小的麻烦,跨国的诉讼,谢清要让他离开这里,去国外折腾。
今天白年确实接到数通电话催他尽快回去,连隐也得知了真相,别说帮他,不弄死他就算好的。
可他不肯走。
“清清,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留恋吗?”白年蹙眉,“如果没有那件事……你不是也已经对我……”
“事实就是你威胁了我,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坏小孩,你早该料到今天。”
白年神色痛苦:“我没有真的要让你去坐牢或者赔钱的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叫你过来通知你的,你可以走了。”谢清打断他。
林徴柔默默吃瓜,突然注意到门口好像有什么动静。
秦屿就在这时破门而入,他在门口偷听有一阵了,听到白年威胁过谢清,终于冲进来:“好啊,你居然算计我老婆!宝宝,用不用我帮你揍他?”
谢清拧着眉毛看向他:“谁喊你了?”
“我听说你来公司找秦霄……我知道这是借口,你是来见我的对不对?”
白年一听,满眼戾气:“秦霄?清清,你什么时候和他又搭上关系了。还有这个秦屿,你不是早和他分手了吗!”
秦屿:“我和老婆的事用你多嘴?你是什么东西?”
“我才是他男朋友!”
“今天就不是啦。”谢清笑道。
林徴柔:这瓜是我能在现场吃的吗?
白年气息一窒:“清清,我不能走,要走,我也要带你一起走,你还利用了连隐,你知不知道惹怒他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你和他联合起来骗我,我怎么可能漏了他?”谢清冷笑。
秦屿:“什么后果?他要是敢来对付我老婆,看我怎么收拾连家。”
白年猛地站起身,秦屿立即高声叫保安进来把人轰出去。
保安冲进来的时候纷纷忍不住偷看谢清,他们只知道谢清是贵客,却不明白“林小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男人。
保安正要上前架住白年,没想到白年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小刀,动作迅疾如电。刀锋一闪,最前面的保安胳膊上立即被划出一道血口,血珠沿着制服的袖口滚落。
没有人料到白年竟带了凶器,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身形一转,刀尖直指谢清,瞬间逼近。
秦屿眼瞳骤缩,惊惧地大喊:“拦住他!!”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白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沾血的短刀架在了谢清的脖颈上。刀刃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秦屿脸色惨白,双手举起做出平息的姿势:“你冷静点!别冲动!”
保安已迅速反应过来,堵死了出入口。白年目光冰冷,将谢清牢牢挟持,缓步后退。他的动作流畅却透着一股决绝之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徴柔见白年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弓身伏低,试图绕到他身后偷袭。然而,她刚迈出一步,白年的目光便锐利地扫了过来,冷声呵斥:“都退后。”
谢清被白年挟持着来到了窗边。他的背脊贴上冰凉的玻璃,高空风声从敞开的窗缝灌入,像利刃一样刺破神经。十八楼的高度宛如地狱,风带着无形的威压,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人吞噬。
谢清咬牙压住颤抖,声音低沉却透着逼迫:“白年,你知道诈骗罪和绑架罪的量刑差距有多大吗?你现在放手,我就当你一时糊涂。”
秦屿立刻跟上话头:“对!监控可以删掉,我什么也不追究,你放开他!”
白年贴近谢清的耳边,低笑出声:“你都不要我了,我在乎那些干什么呢?”
他的手一用力,谢清被迫后仰,头发微微散乱,脖颈在刀锋下暴露无遗。谢清吞了口唾沫,手指悄悄攀住窗沿,风声在耳畔呼啸得愈发凄厉。
“你……你别激动,我可以撤诉的,你看行吗?”谢清的语调带着讨好,却掩不住颤抖。
“你从小就最会花言巧语了。”白年故意用冰冷的刀面贴了一下谢清的皮肤,有些变态的欣赏着他的战栗。
谢清闭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从这跳下去吧?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白年往下看了一眼,笑容不减:“你知道吗,从你离开福利院的那天起,我就常常幻想这个场景。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抓住你,从楼上跳下去呢?这样,谁也别想抢走你。”
谢清瞳孔剧烈扩张,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强压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胸腔的喘息凌乱得像溺水:“你……你疯了……”
秦屿心痛地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滚落。
谢清情绪释放了片刻,极力告诉自己镇定:“年年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看,我不这样,你怎么还会叫我一声哥哥呢?”白年眼底是与行为不相称的温柔,“一起跳下去不好吗?去哪里,都有我陪着你。”
谢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不……”
他不敢相信白年居然真想要他的命,他的报复又没有把对方逼到走投无路!已经够仁慈了!疯子,疯子!
谢清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年年哥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舍得这样对我吗?”
白年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带着些许复杂:“当初……就是因为不舍得,才害你被谢家人接走,和我分隔了那么多年啊。”
“那,我们不分手,不分手了行吗?”谢清眼眶噙着泪,小心翼翼地说。
“真的吗?”
“真的呀。”谢清努力朝他看去,尽量释放出温情,不透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仿佛只有关切与理解。
“我已经知道你有多爱我了,所以不分手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白年手中的刀不觉松动了几分,眼神也不再那么锋利。他轻唤了一声:“欣欣……”
就在这一瞬间,秦屿猛地从旁冲了上来,身影如同一道利箭。他的腿精准踢在白年的膝关节上,短刀险险从白年手中滑落。秦屿不顾刀锋割裂的疼痛,徒手死死抓住了刀身。
“宝宝快走!!”
谢清在他抓住刀锋的一刻瞳孔骤然扩张,同时也知道机不可失,不做他想向前跑去。
保安趁机蜂拥而上,将白年压倒在地,夺下凶器。
白年眼神一瞬间变得空洞,在谢清跑出的那一刻,他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人将自己制服。
林徴柔早已悄悄报警,刺耳的警笛声从楼下传来,保安押着白年出了会议室。
谢清腿一软跪倒在地,秦屿急忙冲过来,心疼得声音发颤:“宝宝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伤到你?”
谢清摇了摇头,但脑海里还回荡着白年被带走前,那最后一眼复杂的目光。
林徴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谢清的肩膀:“没想到你招惹上这种桃花,幸好福大命大。”
她现在觉得秦霄那种程度的渣男在对比之下都有点眉清目秀了。
谢清这时才想起秦屿手上的伤:“我看看你的手,公司有医疗箱吗?得快点处理一下,你刚才不要命了?”
秦屿掌心血红一片,肉往外翻,伤口之深,已经看得见森森白骨,白年但凡再用力一点,他的手就要断成两截了。
秦屿放松下来才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救你,你没事就好。”
“傻子。”谢清皱眉,“快点去医院,这么严重,肯定要缝针的。”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催促秦屿也动起来。
刚起来,门口又闹哄哄一片,有人惊呼:“秦总,秦总别急,林小姐已经没事了……”
林徴柔和谢清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今天还有另一桩事要收尾。
秦霄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走廊混乱不堪,走近一听,员工正在议论,说是隔壁会议室,有歹徒持刀绑架了秦总的贵客。
秦霄当即拨开人群跑向会议室。
“林……”
看见谢清的那一刻,他的焦灼和担忧吞回了肚子里,与此同时,生出一股新的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