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之花三天的时间写了那本用来在此事上“揭发”曲云阔的折子。
随后他就又花了三天的时间来修改那篇文章。
他甚至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决心要把自己说出每一句话的时候所用的语气都给练好了。
为的,就是要在圣上的面前,在百官们的面前,能把尹云阔那小儿堵得哑口无言。
只是谢凝之的折子改了一遍又一遍,他也随着这个过程气了一次又一次,曲云阔却还是没来上朝。
终于,谢凝之忍不住了。
他在曲云阔缺席的情况下,也是在时隔许久之后,于朝臣们的中后排,说出了那句:“陛下,臣……有本启奏!”
在得到了皇帝的准许之后,谢凝之便出列:
“启禀圣上,臣要参枢密副使,曲云阔!”
这句话一出,满朝文武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也是神情各异地看向了已有很久都没有被他们注意到的谢凝之。
若是在过去,皇帝八成会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那件事,你就别再提了。”
可这一回,皇帝却是在稍加思索了片刻后问他:“谢爱卿,你有何事要参枢密副使?”
而谢凝之则也在激动和紧张之下,涨红了脸,大声说道:
“微臣认为,去年在凤翔府内,在臣即将与银国使团签订盟约的前一夜将臣掳走的那伙人的幕后指使,正是枢密副使,曲云阔!”.
曲府中,曲云阔的母亲见今日天气很好,便让儿子出来吹吹风。
她也刚好能给儿子的伤口,换换药。
已经十多天过去了,先前那流血不止的伤总算是收了口。
只是曲氏看着儿子脸上的伤,还是愁眉不展。
她原本寄希望于这道伤口能隐于眉尾。待恢复好了,就能让人看不清楚。
然现在看起来,应该是难了。
其实,在曲云阔的脸上未有这道伤痕的时候,只要他安静着不和人发难,他便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气质清冷之人。
而当他的眉骨上添了这道伤,倒是破了他长相中来自于母亲曲氏的那一丝秀气。让他更添一份英朗之气。
看起来,也是比过去更为特别了。
这么说来,那些相貌好看得尤为突出之人,还真的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曲云阔此时正在和母亲说着话,宫中的侍卫却是敲开了曲府的大门。
这阵子以来,曲云阔已经被皇帝平白无故地责难过很多次了。
先前的每一次,他都是被宫里头来的人请去宫中的。
可没曾想,在他于家中“反省”了半个月之后,这一次竟是由宫中的侍卫来敲开了他家的门。
“枢密副使大人,圣上有令,要您即刻去殿前答话。”
即便是曲云阔的母亲都能中他们的这份阵仗中看出来:来者不善。
而曲云阔……他则是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
曾被圣上派来他的身边护卫他,并在朝廷与银国的战事结束之后,得到了升迁,去到了侍卫司。()?()
现在此人看着他的样子,既是焦急,又是担心,且还害怕着。()?()
那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仅凭借他看向曲云阔的眼神就已传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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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阔的目光扫过那人,而后便看向领头者,平静无波地说道:“知道了。待我换上官服,就随你们一道去。”()?()
那十几名宫中侍卫听到此言,便向枢密副使大人执刀行礼,低着头说道:“我等在此等候枢密副使大人!”
曲云阔未有让他们等待太久。
他也没有让此刻正在早朝上的百官们等他太久。
自他为圣上所伤,便已有半个月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现在,他则带着脸上的那道已然变为了暗红色的伤痕,如清风徐来一般,走上大殿。
当他到来时,满朝文武都看向了他。
有人惊疑,有人怀疑,也自有人担心。
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者,便是站在了百官中间的那个,以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谢凝之。
曲云阔看到了比昔日要憔悴了许多,也是更为丑陋了的谢凝之,却是并未把他放在眼中。
他径直走过了谢凝之,并来到了他作为朝廷的二品官员所该在的那一行位置。
“臣,枢密副使曲云阔,参见陛下。”
光是这一幕,便能让谢凝之看向曲云阔的目光变得怨毒起来。
在曲云阔到来之前,谢凝之所提出的那件事,就已经议过一轮,也让皇帝问过一轮了。
在事发之时正身陷北方的孔克则更是替自己的友人据理力争,说此事绝无可能。
可皇帝到底还是把曲云阔从家中叫来了。
或许是因时隔一年之后,皇帝也是在听完了谢凝之的叙述后,觉得此事确是有些蹊跷。
他便决定就是在今日,要曲云阔与谢凝之两人当面对峙。
“曲云阔,朕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是。”
“方才谢凝之说,去年你作为两路军路的安抚使抵达凤翔府时,因当时两国使团正在谈判,你进不去和谈大营,便在营外等了许久。可有此事?”
“回陛下,臣当时的确是在和谈大营外,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这便是先前谢凝之未有提到过的细节之处了。
那也让站在前排的文臣和武将都用让谢凝之感到不那么愉快的目光,看向了他。
是,就算两国的使团正在谈判。
可当时的曲云阔毕竟是负责两路军路上一切事宜的人。
更何况,圣上当日派出曲云阔,也是有意要其帮助谢凝之一道确定和谈细则的。
谢凝之作为和谈使,又怎能让两路军路的安抚使在和谈大营之外,如此久侯?
谢凝之被:“曲云阔,你是否因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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